第一章:我終將見到他,在時隔六年之後(1 / 2)

楔子:我終將見到他,在時隔六年之後……鬆開水果刀閉上眼的最後一刻,我無比清楚地確定,蘇特,是我這一生戒不掉的軟肋,最軟的那根肋……

四周一片黑暗,安靜地讓人快要窒息,我抓住最後一絲意識,口不擇言詞不達意地乞求上帝,乞求閻王爺,乞求黑白無常,乞求孟婆,乞求所有知道蘇特來過我的世界的人,讓我再見蘇特一麵,時隔六年後的最後一麵。

可回應我的隻有縹緲處傳來的那道波瀾不驚的聲音,她說,你要知道,毫無征兆闖進你的世界的人,也會毫無征兆地從你的世界全身而退。

我發了瘋一樣的追尋著黑暗處聲音的源頭,想要揪出躲在暗處的那個人,緊緊擁抱她,然後感謝她,因她是這世上第一個且唯一一個相信蘇特來過我的世界的人。

可我忘了自己是個凡夫俗子,忘了自己已落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暗黑地獄,失足落入烈焰熔漿的同時,我勾起幸福難掩的嘴角,蘇特一定會來救我,我終將見到他,在時隔六年之後……

我從鋪天蓋地的倦意中掙紮著醒來,包繞了我近一個世紀之久的陰冷黑暗慢慢朝中心聚攏,取而代之的是那讓我惶恐至極的昭昭光明,還有熟悉的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本能地伸出手遮擋刺眼的陽光,透過慘白冰冷的指尖我看到了周身環境裏刺眼的潔白。

倏地嗚咽出聲,這不是我想入的地獄,也不是世人夢寐以求的天堂。

耳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我知道是她守在我床邊,寸步未離。

“喲,我說高高在上的餘大小姐,您老可真夠風花雪月的,就為了那麼個壓根沒存在過的男人,拋夫棄子玩這種割腕自殺的小把戲。”

不用看我就可以篤定床邊這個語氣尖酸刻薄的人除了張揚外別無他人,置氣她一而再又一而再的自作多情把我從鬼門關撈回來,我偏過臉去,合上疲憊的眼簾,順便把她那身潔白神聖的白大褂拒之簾外。

“怎麼,閻王爺麵前走了場秀,見到你日思夜想念念不忘的人了嗎?是黑無常還是白無常啊?”見我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張揚一把撈起我裹了層層紗布的右手,又狠狠鬆開,我痛得暗自咬牙,卻倔強地不肯出聲,不肯睜眼。

“那男人見你不惜割破橈動脈也要去見他一麵,有沒有被你的真心打動,特地跟閻老爺告個假,跟你一起重回人間再續前緣呐?”

我終於忍不了她一波更甚一波的冷嘲熱諷,透支全身的力氣撐坐起來,在張揚還沒來得及把我按回去之前,報複性的扯掉了手背上的輸血針。

她往我的傷口上撒鹽,撒在最不堪一擊的傷口上。

我的血和著血袋中的血傾瀉而出,瞬間染紅純白的床單,像一朵朵在寒冬臘月盛開的傲骨紅梅,美豔絕倫卻激得張揚刹那間血紅了雙眼。

一記耳光不偏不倚力道極重的落在我的左臉上,旋即傳來火辣辣的生疼,我拗過臉去看忙著搶救那大半袋血的張揚,眼中竟也帶了血絲。

“餘溫,你他奶奶的能不能別這麼不識好歹,你以為老娘願意犯賤救你嗎?你要死就死,要吞藥就吞藥,要割腕就割腕,隨你去,老娘又不是你的什麼人,但能不能煩請你餘大小姐下次自我了斷前別給我打電話留那些老掉牙的遺言,你他奶奶的這樣做不就是想讓我十萬火急趕去救你嗎?嗬,您老一抹刀往浴缸一躺倒是痛快了,把整缸水染得紅光乍現的,你演電影呢?你知道這3000ml熊貓血是老娘耗了多少修為才從血庫那幫孫子手裏拿到的嗎?你他奶奶的能不能別給我嬌情……”

“誰他奶奶的讓你救了?誰他奶奶的讓你耗修為去拿血了,你他奶奶的少在我這貓哭耗子假慈悲,你連區區3000ml血都記得分毫不差,怎麼偏偏就對蘇特那麼個大活人一點印象都沒有了?你他奶奶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

許是被我回光返照歇斯底裏的模樣嚇到,張揚頓住給血袋‘止血’的動作,愣了愣,旋即手舉過頭頂,把那袋尚算豐盈的血狠狠摜在了地上,刹那間血光四濺!

“我他奶奶的不僅連這3000毫升記得分毫不差,還記著這3000裏有從你那身殘誌堅的青梅竹馬身上抽的500呢。你他奶奶的就是一紅顏禍水,你知道從他身上抽那些血意味著什麼嗎?要不這樣好了,餘大小姐您也別費盡手段的自殺了,就這麼湊合著活幾天吧,等你那兩小無猜撒手人寰的時候你再抹個脖子給他陪葬也不遲,記得往頸動脈上抹,到時我就算是大羅神仙也無力回天,您也別眼巴巴問我具體時間,我估摸著也就這麼幾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