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也比在醫院裏強。我總覺得醫院裏到處冷冰冰的,陰森森的。不是個好地方。
當我坐上這輛車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感慨啊。
這可是我第一次坐私家車啊。私家車啊。這輛奔馳得多少錢啊,估計把我賣了都買不起吧。我坐在車子裏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我的呼吸汙染了這車裏高貴的空氣。估計這車裏的空氣都比外頭的值錢吧。我的頭還是昏昏沉沉的,可我腦子還算清醒。
車子大概行駛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停在了我家門前,司機下車幫我開門,下車的時候我激動的差點撞到門。剛下車,我緊繃的神經才緩解了下來,深深地吸了口氣,我覺得還是外麵的空氣好啊。
我剛想對那個男生打個招呼,他已經走到我跟前,提給我一張紙條,說:“這是我的電話,有事你就找我,學校裏的事我會幫你處理的,你好好在家休息。”
其實從我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始終是這個表情,深褐色的瞳孔裏看不到一絲漣漪,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淡定的,從容的。
我接過字條,看也沒看就攥在手心裏,微笑的說:“我真的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你別太緊張啊。我不會找你麻煩的。”
他笑了一下,可能是我看錯了,他的嘴角動了一下,說:“我叫陸安寧,我們是一個學校的,你找我很方便的,我先走了。”說著他一條腿已經邁進了車裏,然後又回頭囑咐我一句:“一定要注意休息。”我朝他招招手,車子就開走了。
我心想,這男生得多怕我找他麻煩啊,至於這麼一遍一遍的交代我好好休息嗎。
我住的地方是一片還沒經過開發的老式民房。一個大院子,住著好幾戶人家。房東並不和我們住在一起。想想,我們在這裏已經住了10年了。這裏的人換了又換,隻有我們還沒有走。
對於一個背井離鄉的人來說,又能走到哪裏去呢。
不過那個蕭桐真奇怪,像個小偷似的這瞅瞅那看看,好像在找什麼人又怕被什麼人看見似的。
回到家,躺在床上在想,老媽回來要怎麼跟她說啊,說輕了吧,她一定對我頤指氣使,還得叫我軍訓。要知道,軍訓服是我媽花錢買的,估計教官都是花錢請的,這錢白白浪費了,我媽不抓狂才怪。說重了吧,她又會大驚小怪,膽戰心驚,說不定還回去找人家。想到這裏,我又想到了那個叫陸安寧的男生,好像很有錢的樣子,富二代吧。也不知道又都想了些什麼,就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
我是在我媽的巴掌中醒過來的。
說明一下,打的不是臉啊。這麼如花似玉的閨女打壞了她也得心疼啊。
“這才幾點啊,你怎麼就回家來啦。”
我使勁揉了揉發酸的眼睛,窗簾已經被我媽拉開了,中午的陽光從樹縫中斑斑點點的照射進來,對於初秋的天氣,還是有點熱。
我看了看我媽,睡之前還沒想好怎麼跟我媽說,現在更迷茫了。索性實話實說了吧。
“我說媽啊,你閨女太受老天眷顧,不忍心讓我在那麼毒辣的太陽底下受罪,所以特地派一個天使一籃球把我砸醫院去了,這不,我光榮回家休養了······”
“喲,我還不了解你,就你這懶樣,你要是不想軍訓你直接說啊,編這麼個瞎話哄你媽我那我也得相信啊。”
還好我沒有繼續說下去,沒有說什麼腦震蕩之類的,我就知道我媽壓根就不相信,也怪我平時油嘴滑舌慣了。真是可悲啊,我受傷了,我親媽都不相信。
我隻能繼續辯解,說:“媽,我真的是被球砸了,那,你看,桌子上還有我拍的片子呢。”我說著我指了指說子上的片子。這明明是事實,我卻要來辯解。我媽一聽片子,嘩一下跑到桌子跟前把片子拿起來,有嘩一下跑我跟前,指著我說:“你說你吧,這片子你花多少錢買的?”我剛要張嘴說話,我媽又說了:“我花錢供你上學,啊!讓你和其他孩子受到同等待遇,你花錢弄這麼個玩意來騙我。你說說你這孩子,現在怎麼變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