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我又重新掉進了這昏暗的世界。
沒有了親人,孤單單的隻有我自己。
在夢裏,我又夢見了在錦薌的時候。
林浩偷偷拿他媽媽給他買的零食給我吃。給我講學校裏好玩的事情。在我傷心的時候安慰我,高興的時候打擊我,那裏依然沒有爸爸。隻是,卻有了陸安寧和陸安心。
我站在福利院門口,傷心的看著他們,“如果有一天,我知道我們的結局是這樣的話,一定不想和你們相識。”
其實我真的很想問問安心,如果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當初還會不會義無反顧的跟陸安寧走。
我們無聲的哭泣,淚眼朦朧中再也看不清彼此的臉。
那麼悲傷的兩兩相望。
我難過的呼吸不過來,掙紮著醒了過來。
我痛苦的捂著胸口,胳膊支撐著我欠起半個身子。一個人影閃了過來扶住我搖晃的身體。
我皺著眉,突然看見我爸坐在輪椅上,著急的看著我,見我醒過來,轉動著輪子朝我走過來。
“你總算是醒了。”段傾城扶著我做好,拿起一個枕頭靠在我的背後。
我剛想要說話,嗓子眼像是能著火一樣的火辣辣的疼。
“水水,傾城快,水。”我爸著急的指揮著段傾城。
段傾城微笑著去倒來水。
我費勁的喝了一口。還是很難受,但總算是可以說話了。
“你們怎麼來了。”
“陸安寧給我打的電話,我們趕到的時候他人已經不見了,至今沒有看到他。”
我痛苦的點點頭。
下午的時候,李幼萌來了一趟,塞給我一個信封,欲言又止。隻是她欲言又止,歎了口氣就走了。
在我拆開信封,看到第一句話就哭了。
這封信是安心寫給我的。日期就在出事的前一天。
“傾情,好想對你說一聲,對不起。這是我最後悔沒有說出來的話。
我的天空,從來沒有晴朗過。小的時候暗淡無光,長大了還是暗淡無光。
漸漸的,我倒有點不適應太陽了。所以我不經常出門。總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偶爾出去一趟,總是氣喘噓噓。
並不是我真的身體很弱,隻是我已經很久沒有走過路了。帶著假肢真的很不方便。
傾情,我並不乞求你能原諒,隻希望你不要記恨安寧。所有的事情,他都不知道。但是我想,你們可能再也不能相愛了。
為了我自己,傷害了那麼多的人,你是無辜的,你媽是無辜的,安寧更是無辜的。我被仇恨蒙蔽了雙眼,是我該死。我並沒有怨言。
我羨慕那些臉上有笑容的人,更嫉妒那些幸福的人。我不希望有人過的比我好。我痛苦,必須有人比我還痛苦。
你知道嗎?在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在陸安寧的心裏,你到底有多重要。陸安寧其實並不是一個表情和言語有多豐富的人。可是每次你的出現,都讓他感到很不安,很慌張。從此,他變的更不愛說話了,甚至多疑,緊張。這是我認識他的時候從來沒有的事情。
現在,我終於要走了,要去一個沒有人打擾的另一個世界。說不定那裏會有我希望得到的東西。沒有噩夢。沒有仇恨。
在這片藍色的天空裏,終於可以自由自在的飛翔一次了。
我做了一個夢,我沒有了雙腿,卻生出了一對翅膀。終於,我又可以做夢了。你知不知道,在很多的夜晚,為了怕做噩夢,我都不敢睡覺。又有很多個夜晚,在那些安眠藥的陪伴下,我才能安枕無憂的睡一下。
傾情,希望你以後,可以幸福。
再見。
夏有夢”!
我抓住信紙狠狠的貼在胸口。
一個星期之後,我跟著我爸回了深圳。段傾城回了美國。他的媽媽還在接受治療。
到了深圳之後,我才跟李佳翠和楊洋報了平安。
李佳翠聽說我已經認祖歸宗,非要來深圳找我。
我拿她沒辦法,讓我爸在段傾城外公的公司裏,給她找了一個簡單的工作。
就是總經理秘書。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一個月。我心裏的創傷漸漸的也被撫平了。
當我終於在想起陸安寧,想起陸安心不在淚流滿麵的時候,我又回了曾經那個地方。
不由自主的就走到了陸家。那個曾經被查封的豪宅,現在已經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