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一聲冰冷的語調,薩伊爾走過來,人群自動散開,他走到尹希麵前,用力抱住了那纖弱的身體,“對不起…對不起…”他低語,懷中的少年沒有任何反應,人群在一瞬安靜下來。
“今晚到此結束。出去!”帶著尹希坐回軟榻,薩伊爾對著所有人下了逐客令,他精致的容顏上,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輕微的愣怔後,人群開始散去,及至庭院中隻剩二人,薩伊爾才鬆開了環抱尹希的雙臂,“我沒事。”抬頭淺淺的揚了揚唇,尹希靠著薩伊爾的胸膛,緩緩閉起了眼,“一會兒就好。”
不再說話,薩伊爾也閉起了眼。
月光在他們身上形成了靜止。
廊門外,法老王默默佇立著,似乎這樣的姿態,已很久。
凱斯曼在長街的另一頭溫著剛買的酒。
夜已很深。
策馬狂奔在狩獵場上,法老王的金冠在日光下熠熠生輝,嫻熟地彎弓拉弦,羽箭流過的地方激起了風的聲響,一隻羚羊倒在了沙叢中,圍觀的群臣發出了驚歎,數隻獵犬疾速跑過去準備拖回獵物,紅色沙地上,開始了奢華的狂歡。
一襲紅裙的王後舉杯過來,禮傘下,安睡在搖籃中的嬰孩粉白可愛,不時穤嘴的樣子無限惹人憐惜,側身輕躺在搖籃旁,法老王伸指小心撫弄著嬰孩白嫩的臉,“是個漂亮的孩子呢。”他看了眼王後,微笑起來。
“陛下喜歡麼?”在旁倒酒的凱斯曼低下了頭。
“他會是王朝的繼承人。”喝了口解暑的清酒,法老王倚身過去握住了王後微涼的手,“不論他的血統怎樣,他會是王朝的繼承人。”
“陛下…”身體不由輕顫起來,王後看著法老王深沉的容顏,表情變得蒼白,“陛下想說什麼?”
法老王揮了揮手,所有侍從躬身退出了禮傘。
嬰孩一瞬轉醒啼哭起來。
“告訴我,他的父親。”小心將嬰孩懷抱起,法老王慈愛的逗弄著他,“不是他吧…”他側過頭,神色開始冰冷。
略微的沉默,王後嫵媚的笑了笑,“陛下知道第二祭司刺殺陛下的原因麼?”
沉下表情,法老王搖了搖頭。
“恐懼使他變得瘋狂,甚至不惜冒犯神靈。”王後俯下身,吻了吻安靜下來的孩子,“對不起,讓你一出生就沒有父親…”
“原來如此…”法老王開始大笑,這樣白癡的事件,前後想想,不就都明了了麼,真的足夠白癡。
他狂笑不止。
凱斯曼在一旁側目,不敢上前。
“豎琴手,演奏吧,這麼值得慶賀的日子,快演奏吧。”法老王笑得聲嘶力竭,王後已懷抱著嬰孩,默默退出了人群,從此刻起,無關一切。
當樂音開始飄揚,群臣舉杯歡飲,法老王已醉倒在凱斯曼的臂膀中,“伊希達爾…”他的情緒,開始決堤,被枕著的凱斯曼抬起了頭。
天空中,一線浮雲靜靜流動。
如此的清澈高遠…
夜市。
薩伊爾的技藝轟動著在場所有人,他側過眼,萬種難解的風情,眾人歡愉嬉鬧,空氣開始升溫。
酒坊主人適時的上來祝酒,卻見薩伊爾已摔開豎琴向台下走去,他的臉開始泛青及至發白,“又是你!”他捏緊了拳。
角落裏,瘦弱的尹希被城市侍衛長按倒在了圓桌上,旁邊他的手下強勢的捏開尹希的下巴,將大瓶的酒灌進了尹希嘴中,看著尹希被嗆住咳喘的樣子,他們大笑起來,“大爺賞的酒,怎麼能浪費~~”當尹希口中嗆出酒水,侍衛長已扯住尹希的長發,對著少年蒼白的唇,他狠狠咬了上去。
“尹希!”抬腳將侍衛長踹開,薩伊爾上前抱住尹希護進懷中,“請不要碰他。”
忍痛站起的侍衛長抽出了腰上的彎刀,“你找死啊!”他大吼。
下一片刻他的聲音就被人群的憤怒淹沒。
“竟敢對薩伊爾如此無禮!”
“是嫌命長麼?”
“你是什麼身份,敢在我麵前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