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來,半是迷糊,半是清醒,因為不曾喝酒,沒有酒醒後頭痛欲裂的感覺。我覺得自己睡了一覺之後,清醒多了。
我雙手後撐著坐起來,不經意間瞥見黑衫一角,我記得昨晚的事,我將它歸罪於自己有心服下的夢蘭,那隻是春夢一場,我不過眼花了,看錯了人,表錯了意,誤會一場,如是而已。
我裝出一張笑臉,不懷好意地對著景榮道,“昨晚本王大爽啊,竟於花前月下占了大夏第一戰神的便宜!”
“我們什麼都沒有做。”景榮地聲音冷漠地讓我生氣,卻令人不得不信。
我有些訕訕地看向他,他卻將視線投向窗外的風景。
我頓時委屈起來,忍不住責怪道,“難道本王的容貌還比不上外頭的一棵樹,竟讓義陽王如此不屑一顧?”
景榮轉過頭,異樣的眼光看著我,眉頭緊鎖的模樣竟讓我有些後悔說過的話,我心虛地低下頭,再不敢盯著他。
“景逸,無論如何,我畢竟是你的皇叔。”景榮長歎口氣,一副老成的模樣。
我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他怪我肆無忌憚,口無遮攔,胡亂說話,可我寧願裝作不懂的樣子。
景榮和我一塊長大,我們曾在同一間書房裏習字作畫,吟詩奏樂,若不是後來先皇執意讓他繼承皇位將他帶走時留下話,我覺想不到這個和我一般調皮愛惹麻煩的主兒竟是我的親皇叔——與我同齡的人,竟成了我的長輩。
我故作不屑地擺擺手,正要說教,卻覺得鼻腔裏一熱,一股液體衝了出來,濕熱地液體慢慢流出,我伸手去抹,一看竟是鮮紅地刺眼。
我聽見椅子“咯吱”的聲音,卻不見景榮走過來,臉上顏色卻是騙不了人了,他麵上本就缺少血色,如今更是慘白地如同鬼魅一般。
血液在須臾間又流下來,我繼續用手去抹。
景榮看我一副滿不在乎,髒兮兮的模樣,終於忍不住沉聲道,“你就不會用帕子擦?”
我剛想說,帕子在衫子裏,衫子你幫我脫了,卻不經意發現自己竟是衣衫完好,依舊是昨日的那套。
我看著身上青灰色的衫子,有些呆怔,轉而破口罵道,“景榮你個混小子,哪有穿著衣服睡覺的?”
景榮一下就懵了,估計他想破了天也不會想到,我愣了半天就冒出這麼一句前不搭村後不著店的話來,一時啞了似的傻坐在椅子裏,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這麼一喊,心情果然好了許多,我正欲探手摸進衣服裏麵,猛然想到了什麼使得,沒等碰到衣服邊,扭頭衝景榮討好地一笑,卻換來景榮一副吃了螳螂的模樣。我頓時有種熱臉貼上冷屁股的感覺,立馬斂了笑,寒著臉冷冷道,“你的帕子,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