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完最後一口桂花糕,桀兒仍是意猶未盡的了嘴,軟軟地直呼好吃,比那樹籽好吃多了雲雲。眨了眨圓乎乎的烏瞳,桀兒仰首,仍是不明白。怎麼就那麼一根樹根就值那麼一堆銀兩,白花花的。
“哥哥,那‘樹枝’就那麼值錢?山上可多了。早知道,我就刨它幾根也就能買好多好吃的了。”
聽言,青影不禁含笑。樹根?倒是貼切的詞。即便是五百年方長一寸長的“方山根”再怎麼珍貴亦不過是一截樹根啊。稀少必珍,此言不假。倒是有了一些銀兩可供揮霍。想起空間戒裏的萬兩白銀,青影忖道。
“桀兒,那可不是一般的樹根,它叫‘方山根’,嗯,挺稀罕的。”
“稀罕的就值錢麼?”
“理論上是的。”但不絕對。
“那桀兒值錢麼?”無辜的問題,一如它主人無辜的眼神。青影聽著他不涉世事的純真,黑曜般的清瞳迅速地遊走過一縷溫軟。於是他笑了,很淡很淡。絳紅的唇處勾勒淺淺的恬淡婉約。一陣風來,掀開他影綽的白紗,恰到好處地翻動他無限出塵的清俊,但窺得那淡而深長的眉宇間安靜蟄伏的傾世傾城。淡定到幾近心驚的美,幻覺般遁在那白紗薄雲處。隱隱香叢中,風過,帶來低訴:你是無價的。
某處,有兩道視線攜有忽視不住的驚心。
似有所覺,青影輕抬首。在外人不可察覺之況下見到那座軒閣欄處的一男一女。男的但一字形容可觀:剛毅!而女的眉目則有著另青影難以忽視的熟悉感。未曾深看,倆人竟隱了去。當青影還在思索那份熟悉感源頭時,一淙淙典雅高潔的琴聲竟淅淅然而來。或有或無的琴音若虛若幽的隱隱恍出一隻幻淡的金鳳淩空而翔來,隨風徘徊於穹宇之上。金色的鳳凰抒刻一種絕倫的美,竟在恍惚間見它似在歡迎一位尊客的到來。在琴音漸奇漸幽中,青影不得不讚歎:此曲,人間難得!竟教繁華之所寥謐如闃,隻剩嫋嫋冬煙和嫋娜在視野之內的青翠柔枝依舊而已?
如果青影沒有料錯,這曲意境出奇,旨在迎賓的琴曲是某人獨創的琴曲。而這某人,便是名滿天下,熟為四國所知的琴仙穎清了。不說其琴藝無與倫比,但看此樓——玉樹樓,稍對此琴仙留心之人也知曉它的主人為誰了。
流泉的幽然漸息漸遠,那如幻境的金鳳亦漸消漸隱。青影輕動腕部扯醒了已然迷惑在絕倫視聽的中的桀兒。嗬,不愧是琴仙,饒是金桀亦是不能自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