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1)

玉樹樓。處在繁華地段中一座黃金樓閣。軒閣清雅,青竹玉砌,內外均不落塵俗。以青竹為木,以花卉為飾,天地之靈秀不可多得。難得的是,它是一個以琴者而載道言誌的地方。它的主人聲名亦是顯赫——東國琴仙。當然,此仙非彼仙,隻是對一個琴藝達到琴家之顛峰的大家崇稱。另人稱奇的是,此東國琴仙是一個年僅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穎清。而有關於她的琴藝之高,民間有著各種紛繁的說法。例如,眾說她是百年前“琴皇楚煜”(注1)的轉生,還有的說她是偶得仙人指點方有以二八年華便揚名東國直至今日琴仙之美譽,更有的說她本就是“琴靈”(注2)化身而來的。眾人的不確定一如她的身份,唯知她是師承東國琴師蔡祈。總之,她是神秘的。

而她與知畫公子姬呈洛各是名揚四國(東國、鳳國、徠國、淮雁國)的文客七傑中不可輕視的二傑(畫、琴二傑)。她,亦是七傑中唯一的女性。同時,亦是七傑中最神秘的一位,神秘是因為除了綜上所述還包括了她的相貌之謎!

而此時,這位幾乎被神話的神秘女子正倚欄而坐。以靜蘭不知沁香何處散的清雅透過一段被隔開外界眼光的空間看著人群。低眸看穿梭的人情或喜或悲,或動或靜,或老者藹然慈意或稚者天真無邪。那雙美如幻夢的眸幽幽不曾眨過,而那張亦被無數人猜想的臉正一如既往的蒙在一層厚薄適中的紫紗之下,不曾叫人瞧透了去。而那種尤抱琴身半遮麵的含蓄之雅叫人不敢褻瀆,隻願遠觀而已,如心心願願癡迷於她的琴音。

在暗處有著高大身軀的段閔,目光難測地盯著這個美麗女子不曾動過身軀,更不曾眨過眉睫一次。用一句簡單的話來概況他:一個合格的護衛、優秀的軍人(用現代的標準)。雖目光難測不若軍人炬於一芥一物,但眼的可觀四處,耳的可聽八方和心防十六路卻是軍人比之而卻的。若分得清至情至癡的隱然定可以看得出他眸中的那分癡然。一份感情若久到令你決定用一生的守護去單純嗬護,那定成了最無言的動容。而這個男人,卻是用這樣的一份動容實踐著他心中的堅貞與熾然。

突然,他的眸光難以抑製的閃動了一下,因為他看到了穎清少有情緒浮動的清眸正以他從來未見過的怔然和之後他不敢確定的傾慕讓眼眸愈加彌美和生動起來。而那種神采是除了在她彈一些極其難言意境琴曲時才有的……至此,他才不著痕跡地迅速移至一方。他要看清,她眼中的神采為何而來。

然後,他看到了他!那個白衣飄飄仙謫般的人,不,應該說是更勝卻仙謫的他。那遺世獨立的杳渺修影。那超然淡外的絕塵若雅,那原本隱匿在紗笠下傾世無極卻在輕風乍然吹破而開驚鴻一瞥下的容顏(不止是風的原由還有角度的原由)。那份即使是距離也掩不去的無塵剔透的晶瑩澈然之眸,那份驚心動魄的驚世耀然……一切一切,似乎都教時間定格,慢到近乎數個百年。原來,人美,可以美到這個程度。段閔苦澀地勾唇,雖笑似哭。他轉項看著穎清,柔軟的情感在唇齒間一嚐而過,然後,便隱匿至深。臉上。已是純粹的剛毅。就叫,就叫一切的心痛都成為心甘情願吧……

他聽到她說:“段閔,在我這一曲彈完,請那位公子上來,知道麼?”

“是。”他聽到自己一如往常堅毅的回答。然後,是流澗飛泉的淙然逸揚而出,帶著卓然的空靈和激蕩,嚶嚶而去……

注:琴皇楚煜,不僅是人間帝王更是琴中帝王。其操琴之藝傾慕當時的江士萬頃。據說,他的琴藝得令當時已有造反之心的將臣連勁廷甘心俯首稱臣,不再有謀反之心,專一為起輔政。而兩人的和平和共同開創盛世王朝更成為千古佳話。

琴靈。是一把佳琴經多個上乘操琴者,甚至琴皇的長久操作,久經熏陶而有了靈性的至聖至潔聖物,具有人身人智及高潔的品性。當然,欲造生成一個琴靈千古難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