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怯的晨光嬌嬌的親吻高牆處的琉璃,迸出忍俊不住的光華。這是一個熱鬧的一日之初。因為,青影偕著雪和希揚來到其陵城最繁華的鬧街“錦繡街”。而呈洛則赴約去了郊外的“臨知亭”。
賣菜、販魚、售胭脂的,還有一些精致的玩意兒,當然還有一些高等的古玩。然,最熱騰處卻是三步一走可見的泛著香的小吃……
這種繁華與喧鬧讓置身其中的青影有種回到原本世界時流連於夜市的貼切感。
“拿著。”一團熱乎的東西驀然被塞進懷中,青影直覺的用雙手攬住。是包子!熱汽還蒸騰著,怪怡人的。抬首,是希揚燦若明鏡般的笑,那吊梢的鳳眼,光華暈轉!
“吃啊!”一口咬下,希揚催促著。
“你啊,也許壓根就沒吃過這種市井之物,這可是真正的美味,勝過那些千金的山珍海味……”輕咬一口,那嘴角暈開的是熟悉的鄉情。掇出一個,將剩餘的交予雪,示意她嚐嚐。但見她隻是收攬起並未有如青影示意的動作。
人群都覷著三人,若癡若怯,都在希揚張揚的靨裏逐漸全無免疫。反觀青影與雪,淡著玉麵上的神情。靜若明鏡的雙眸淡淡的掃過周圍鬱勃的琳琅,青影走馬觀花地緩移雙足,終於在一處停住了。
“……”在攤主無言的怔愣中,纖白如脂的手輕拈起一對珍珠耳墜,青影緩視之。
“青影,你要買這個麼?你可是要送給哪個女子?”一口咽下口中的美食,希揚好奇地竄首至靜立在攤前的人身側。
微側著頭,晶瑩的眸在斜陽的轉射中似水晶般清若瑩澈,淡淡的笑暈四散。希揚亦怔愣在青影少見的溫柔中。
“老板,講個價吧。”溫潤的流泉叮咚在青影的周側,但見那攤主回神時便連忙垂眸,掩不住巴結的報了個數。
“二兩啊。”青影輕喃。
“啊!如果少爺你喜歡,一兩五也是可以的。”攤主連忙開口,深怕走了顧客。
“不用了,就二兩吧。”擱了銀兩,青影動輒便走。而希揚則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似乎不甚明白,禦居莊裏什麼精致的飾物沒有,華貴、雍容不言,但是,掏錢購取了一樣市井之間並不甚特色的凡物,與禦居莊裏的毫無可比性。為何?
……
已烈日當空。
步出“錦繡街”,三人以青影為首憩於一參天巨榕陰下。
“敢情來這街是為了買一對值二兩的耳墜啊。”希揚雙手抱胸倚靠樹身小聲的嘟喃。
不是二兩錢的緣由,重要的是非莊中之物……
“雪。”青影輕喚,看著她淡若凝湖的雙眸,抬手,緩緩展開潔白的掌,讓那雙珍珠之飾毫無保留地展現在她的視線底下。在她稍縱既逝的瞬間訝然中開口。
“如果哪天你起要穿透雙耳,不要遺落了這雙凝白。”等待她的收取。終於在希揚詫異的眼神中一雙女性的手自那白皙的掌中收取了那抹凝白。
“你……”是希揚,但見他鳳目微爍,終是無言。
斂睫,雪心思難明的審視著掌心裏細小的凝白,有一種柔軟的名為溫暖之情溫潤著那片枯澀的心田。少年的細心和少年的溫柔嗬,怎麼可以如此單純而又純粹。尤記得那時的他,溫若白雲的眼神,那片唯美的天空裏緩緩的心意:請你保管它,一輩子……
青影唇角含著春末的最後一縷暖風,驀然劃開夏初的青澀。那卷長濃黑的雙睫下或許有著某些人無法看見的心思,至少,希揚是的。三個人的空間卷在一灘幽靜的闃水中,驀然狹小。
然,再美再靜的感動終不是永恒凝固的,它,很快被四麵八方卷來的驚慌嘈雜迸碎了開來。
“你們,看!”希揚詫異的低呼。它在本是如潮水般奔流而來的喧囂中異常響亮。青影環顧周遭,並順著群人們仰看烈日的動作,終覷異端。
“是‘天罰’!”。
“是天神發怒了,天哪……”。
“快!快逃啊!快躲起來!災難就要來了”……
天罰現,降橫災……
……
嘈然無謐,雞飛狗跳!或許是群眾的驚慌讓空氣都變的不得安寧,而突來的陣陣狂風更是令不安驟然竄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