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或者說小幽變成的老人——和除靈師一起離開了事務所。他急匆匆的樣子,似乎比除靈師還要著急。
房間裏隻剩下我一人,以及一地麵粉。
不知怎的,竟有種落寞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重新打開唱碟機,坐到椅子上,閉起眼睛,靜靜傾聽「sweet girls」的歌聲,明快的旋律中,充滿了青春的能量。我並不知道妹妹為何如此喜愛這隻偶像樂團。她的性格,明明和樂團的女孩們截然相反——沉默少語,很少見到她的臉上浮現笑意。
或許是應了那句話吧——得不到的,才是最美好的。
我苦笑,思緒漸漸沉入歌曲之中。不久,我睡著了。
我做了夢。
夢境中,下著傾盆大雨。雨水遮蔽了世界的一切色彩,隻剩下無窮無盡的灰和白。我和小幽在大雨中奔跑,沒有目標,沒有方向。無論跑到哪裏,都躲不開劈頭蓋臉的雨滴。
終於,小幽停止奔跑。她拉住我的手。
我停下來。大雨彷彿將我倆隔絕在一個獨立的時空。
她開口,似乎說了什麼。
雨聲淒淒,我沒有聽清她的話,隻能分辨出她說了一個字。
是「愛」嗎?
還是——「死」。
我從夢中驚醒。
除靈師和小幽都已站在眼前。而老爺爺不見了。
我看看表,原來時間已過了兩個小時——居然那麼久,夢中好像隻有幾分鍾罷了。
他們想必已經成功了吧。
「小幽,你回來了。辛苦了。」
妹妹輕輕搖頭。
「hey,man!怎麼都不問問我?」
「貢獻身體的又不是你。」
「可累成dog的人是我誒!」
「好好,辛苦了,老兄。」我敷衍一聲,又問,「怎樣,可順利?」
除靈師伸出大拇指,撇嘴露出一彎白牙:
「藥到病除!」
「老人呢?」
「已經送回原本的世界了,要不你妹妹怎麼會在這裏。」
「也是呢。」我伸了個懶腰,「那麼,別墅裏都發生了什麼事情?」
「這個還是問你妹妹好了,她好像和老爺爺聊了不少呢。」
「誒?怎麼聊。」
「當然是心靈上的交流了。」除靈師大笑,揮揮手,朝門口走去。
「喂,你去哪?」
「當然是回旅館了。」他拍著肚皮說,「除靈師也是人,也得吃飯睡覺上廁所嘛。」
「等一下。」我叫住一隻腳已邁出大門的除靈師,指著地板冷冷地說:「麻煩你先把這裏打掃幹淨。」
第二天,我邀請那位太太來到事務所,還特別叮囑她,一定不要帶上小景。
她穿了一身淡紫色的長裙,同樣端莊得體,除此之外,她的嘴角還增添了幾許笑意,看起來親切了很多。
別墅裏的靈異事件得以解決,想必她也得以安心了吧——如此思索,我有些猶豫,不知是否該講出後麵的話題。
「先生,敝宅的事情,真是辛苦您和那位除靈師了。沒有你們的幫助,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太太優雅地而一笑,隨後說,「按理說,應該主動前來道謝的,卻讓先生提前聯係,有失禮數,實在是抱歉。除靈師那邊的費用我已經支付過了,這邊請您開價便是。」
「啊,不不。請您來並非這個意思。」我擺手說道,「這次的事情,我並沒有出太多力。除靈什麼的,也並非我的主營項目,費用就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