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奕聽後食指輕輕在桌上叩著,定睛看著葉雪喬,卻沒有說話。
他相信葉雪喬這話才是實話,才是她的肺腑之言。
雖然聽上去格外有道理,你格外無奈,而且又看得格外透,但說來說去還不是因為你忍受不了流言才辭職的嗎?
就在被萬奕幽深的眸子盯得渾身發毛的時候,葉雪喬聽到了老板悠悠的聲音,“葉助理,你雖然振振有詞,但在我看來卻是臨陣退縮。辭職,說好聽點,叫遠離是非,眼不見心不煩;說不好聽那就是被人打得落花流水,狼狽退場。”
“......”
葉雪喬登時愣住。
但轉瞬,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老板看問題就是犀利。
“葉助理,我得提醒你,出了事情,不止有一種辦法來解決!辭職,那是最無用的辦法,沒有之一!打個比方,就像鴕鳥碰到危險隻知道把頭埋進沙子差不多的意思.......”
出了問題就走,那不是典型的鴕鳥心態嗎?
葉雪喬窒住,張張嘴,“鴕鳥?!”
“你以為呢!”萬奕唇角扯出一絲意味深長,“你以為危險來臨的時候鴕鳥把頭埋進沙子就能解決一切嗎?那不過是掩耳盜鈴、自欺欺人而已,這其實是最笨最無用的一種辦法!反而是暴露了她的虛弱無力!”
“那、那該怎麼辦?”葉雪喬愣愣道。
萬奕覺得這個女人是不是有點太較真了,還是沒聽出自己的話外音呢?
自己不過是打個比方,她卻非要追問下去。
“你不知道嗎?鴕鳥其實還有一雙大長腿呢!”
葉雪喬愣了愣,總算明白過來,黛眉微蹙,“你的意思——當危險來臨的時候,鴕鳥它其實可以不用原地把頭埋進沙子,而是要快跑嗎?”
——遇到危險就跑,說起來其實和他剛才說的辭職也差不多啊?
“......”
這回輪到萬奕無語了。
而在門口剛才還為葉雪喬的措辭擔心的令哥此刻差點笑噴了。
這個葉小姐,一貫冰雪聰明,居然這麼個小問題還糾結上了。
萬奕已無力解釋,隻覺得自己剛的一番苦心算是白費了。
這麼一想,直覺口幹,咳嗽幾聲,擺擺手,“你回去琢磨一下吧——再給我倒杯水來。”
葉雪喬恍然回過神來,自己的老板有些不開心,看來是她領會錯了。
她趕緊去倒了溫水。
“這藥怎麼吃?”萬奕問道。
“哦,一次一小袋,溫水送服。”
出門的時候,葉雪喬碰到了門口的令哥。
“令哥?”
她有些意外。
令哥已經斂去剛才的笑意,抬眸看到裏麵的萬奕衝他遞個眼色,他隨即領會,“嗯,葉小姐,你晚上有時間嗎?我們一起坐坐。”
萬奕這才滿意地吃下葉雪喬拿來的藥,這個女人,貌似聰明,笨起來也是要命,思想工作得交給令哥去做了。
唉,頭痛。
——
回到辦公室,葉雪喬神情怔怔。
萬奕和她說的話當然不會是純粹浪費口水,她也聽得明白。
與其說是她是鴕鳥心態,倒不如自己的老板在說她隻會逃避!
但她並沒有遞交辭職信,她的老板卻清晰地指出她的這種心態。
葉雪喬隻覺得有種汗流浹背的感覺。
不過,好在她至少有件事是放心了,那就是她的老板是不希望她辭職走人的。
更讓她暖心的是,關鍵時刻,還是她的老板為她解了困!
——
看葉雪喬在萬奕的辦公室仿佛在說著什麼,一時半會還出不來的樣子,林培培則徑直去了林鬆葉的辦公室。
剛要敲門,卻見門虛掩的。
她放下手,從門縫裏裏看過去,隻見林鬆葉正和對麵的譚真在說著什麼。
偷聽不雅,她正要轉身離去,卻聽見隔著門縫傳來譚真近似懇求的聲音,“林總,並不是我不支持公司的人事安排,而是現在我的確是不具備這個條件,公司能否再去遴選合適的人去A市呢?”
林培培頓住了腳步。
雖然知道事情已經不可更改,但譚真還是抱住最後一絲希望。
林鬆葉向上扶了扶眼鏡,眸子裏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開口卻是和氣如常,“譚真啊,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公司研究過了,認為你辦事沉穩,是去A市開拓的不二人選,你怎麼還謙虛自己不具備條件呢?”
見林鬆葉曲解了自己的意思,譚真知道她是故意的,苦著臉,“林總,我真的是想留下來——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