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雪喬說道,“梁總,我覺得單純的要一份簡介很簡單,但是恕我直言,我認為事情的根本不在簡介上,也不是公司的簡介越詳細越好,而是這個公司有沒有資質和實力與萬向來對接。為謹慎起見,我從網上查了一下這個公司的情況,又谘詢了一些業內人士,他們給出的意見對一個規模很小、沒有資質的公司要慎重考慮......”
“那你為什麼不在材料上寫上?”梁總指著材料問道。
“梁總,我是新人,初來乍到,難免有不熟悉情況的地方,而且這隻是我的個人判斷,冒然寫上我的意見總有點自大的嫌疑。”葉雪喬說道,“但是我想梁總若是看到材料有不妥的地方,一定會叫我來,那我就當麵彙報,說說我的想法,這可能比落在紙麵上更詳細——”
梁天凝眸葉雪喬,原本冰凍的麵部表情忽然轉晴,唇角一翹,意味深長道,“葉助理,你倒是會做人呢......”
“我想,若是外聯部知道我是這麼向您彙報的,肯定不會這麼評價我......”葉雪喬唇角泛起一絲苦笑,“但是如果我不說出來,我擔心時間長了,這個事情就變成了我和鐵方公司之間的事情了。一旦有什麼問題,那我就說不清了......”
對於葉雪喬的擔憂,梁天不置可否,隻是唇角擠出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有那麼嚴重嗎?”
葉雪喬無奈道,“事情總得經過時間的驗證,也可能我的判斷是錯的,所以我現在能做的就是把我所掌握的情況如實反映,至於最後能否合作肯定還是公司來決策。但我說這些,確實是現在的處境未免有點瓜田李下,那個包霹靂每給我打一次電話,我都要心驚一次,除了讓他按程序辦事,我確實不知道該如何讓他停止給我打電話,外聯部也說他們沒有幹涉人家通話的自由。所以我想提前說一下我心裏也會踏實一些......”
看來在這件事上外聯部沒少折騰她,梁天微微點點頭。
那一刻,看著梁天,葉雪喬突然間心裏安定了下來,遂壯壯膽子,不好意思道,“梁總,我是新人,說話難免有疏忽的地方,請您指教。隻是——我這樣的口頭彙報就不用再整理成書麵材料了吧?”
聽著葉雪喬含蓄的請求,梁天焉能聽不出,眉峰一挑,淡淡道,“好的,我知道了。”
看著葉雪喬出去時放鬆的背影,梁天輕笑出聲。
看來,這個葉雪喬直率的性子一點都沒有改,也不管自己是否值得信任,索性將她那點謹慎的心思說得一清二楚。
同時她也倒聰明,不敢在紙麵上直接寫出她的意見,就是害怕一旦自己將這些材料原形打回去,那外聯部一定會看到葉雪喬的手筆。
不想引火燒身所以口頭來彙報,還含蓄地讓自己保密,這個葉雪喬看起來似乎沒有多成熟。但似乎也是因為這樣,自己也還是相信她多些。
外聯部的活並不好幹,稍有不慎就有各種嫌疑,這個他知道。
所以對一個新人來說,更不好幹。
而這個項目一看就有問題。
他之所以叫葉雪喬過來,也是想了解一下情況。
無疑,整個過程裏,葉雪喬若是不想同流合汙,她這麼做恐怕是最好的自保方式了。
笑過之後,他將材料放到一邊,神色變得凝重起來。
這個薛總,真是越來越沒有章法了。
從梁天的辦公室走出來,葉雪喬暗暗鬆了口氣。
這個新環境時刻暗流洶湧,她不能去,但是必要的自保和提前的澄清還是要有的。
有時,反映和彙報情況,不一定要全部落在紙麵上。
這就是知道她的匿名信暗敵之後給她的寶貴啟示!
如果當年她為Linda仗義執言的時候用的不是字麵的方式,或許她的那位暗敵不至於記仇到今天,然後會給她一記背後的毒箭!
白紙黑字,就是證據。
如果你不能保證你寫的東西下一刻不會出現在相關利害人的眼皮子底下,那就口頭表達吧。
因為,你的白紙黑字,於你,是定時炸彈,與對方,那就是摧毀你的動力!
——
不出所料,即使萬奕出差回來了,外聯部關於與鐵方公司的合作還是遲遲沒有下文。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即便葉雪喬沒有書麵的材料,但是關於葉雪喬否定外聯部與鐵方公司培訓合作的事傳到了譚真的耳朵裏。
譚真說道,“林總助,你說葉助理這麼做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