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殘喘著抱起女人。
“爸爸。”那個小女孩叫。
男人回過頭,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懷中的妻子,頭也不回的離去。
快要流逝而盡的生命、這副受傷嚴重的身體,他已經沒有能力再帶一個人逃離火場了。
“爸爸……爸爸……爸爸……”小女孩不斷呼喊著,火蛇舔舐在她身上,眼淚斷了線地從眼眶滑落。
“原來……是被拋棄掉了啊。”寧玉看著小女孩,她的樣貌逐漸與記憶重合,那對夫妻的樣子也融入他的記憶,爸爸、媽媽、姐姐,他都看清了。
寧玉握緊拳頭,心中百感交集,流露出苦澀的笑容。
“回!……來!”她聲嘶力竭地喊。
一股無形的力量猛地將男人拉拽回來,女人從他懷中脫落跌在地上,男人看著妻子被灼燒的樣子痛呼不止,回頭一拳又一拳攻擊著小女孩,口中大叫著:“停下!停下!你在幹什麼?那是你媽媽!”
小女孩被打的麵目全非,火蛇摧殘著她的身軀,而那種被遺棄的痛,刻骨銘心的傷害了她,也一並傷害了目睹這一切的寧玉。
或許那麼多的設備中,有一個就封住了他,寧玉不敢繼續想下去,他怕那種憎恨改變了對父母的印象。
火勢的擴大掠奪走更多的幼小生命,遍地都是燃燒過後的灰燼,沒有人再能發出聲音,男人女人的人形遺留在地上,寧玉仿佛還能看到他們最後的掙紮。
“爸爸、媽媽、我,一家人就該永遠在一起,誰都不許離開。”
大火吞噬了零號列車中的一切,她在火焰後微笑。
……
……
伴隨著列車在漫長的旅途結束後緩緩停下,寧玉失魂落魄地逃離出那片火海。
此刻站台上彙聚了三個人——寧玉、楚顏、茉影。
楚顏能找來這裏是寧玉意料之外,不過與茉影的碰頭卻是意料之中,因為當天在天台上她所說的便是“天橋零號列車事件,有關你父母的死亡真實”。
“用你的話說‘所見所聞所感,觸手可及,不一定是真實的。’,那麼我目睹的零號列車事件還真假難定。”寧玉率先打開了話題。
“但凡人為,都一定有他的意義。”
“你的意義是什麼?告訴我我的父母是因為這場離奇古怪的事故而死亡的嗎?”寧玉看著她的臉,期待能從上麵看出些情緒,茉影還是一臉冷淡的樣子。
寧玉黯然地冷笑了聲:“這可真假難說誒!”
“零號列車事件是為了消滅部分父母都具備異能力的不可控血脈,至於你父母被作為目標攻擊的原因,我不清楚。”茉影講述。
寧玉不予理會,而是問旁邊的楚顏:“你來到這裏時看到的我是什麼狀態?”
“站在這裏一動不動,緊閉著眼,那個女生也在,就在剛才,大約5分鍾。”楚顏皺眉,一臉的擔心。
“這麼說我經曆的零號列車事件還原隻是幻覺,它不存在別人的視線中,如果按照異能力的說法來看,那麼我經曆的是你二次營造出來的虛假,既然你知道零號列車事件,為什麼我在列車中沒有見到你?”
“你在隱藏什麼?”寧玉質問她。
“你話真的很多。”茉影說,沒有留下的意思緩步向出口走。
寧玉笑了,對著她離去的背影喊:“鐵箱子裏,有一個是你吧?被貼上危險標簽,需要消滅的不可預控血脈?”
她真的停滯了一下,雖然細微,可在寧玉與楚顏眼中都看的很明顯,這樣一來她的離去就從最開始的高高在上演變成落荒而逃。
“就算是逃走,也不敢回頭啊。”寧玉低著頭,腦海中思索著,“原來她也是被拋棄掉的,我與姐姐肯定也在其中,那麼多鐵箱子,真不知道活下來的有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