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玉,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快戌時了,明兒個可是紫小姐遠嫁之日。”
“扶我去紫宸殿!”琰瑝瑔妤輕看了她一眼,強勢的命令。
“夫人?”印玉抗議的嘟起小嘴。“夫人,今晚應早早休息才是!”印玉眸露不舍的看著夫人,這幾天為了紫苓小姐遠嫁之事,夫人已經好幾晚沒有睡好覺了。她看在眼裏,唯恐夫人傷了身子,但自己卻是幹著急沒辦法,如果印晨在的話,就不會讓這樣的情況發生了。
“嗯?”
耳邊這時又傳來夫人不容反抗的質疑聲,印玉深歎一口氣,雖不願卻也不得不服從夫人的命令。
“去內室拿一下夫人那件紅色繡金邊的披風來。”印玉不忘轉頭吩咐一旁的侍婢,然後極不情願的踱著步子慢悠悠的走到夫人的身邊。
琰瑝瑔妤僅是淡掃了她一眼,並未出聲,皓腕微抬,印玉連忙上前輕扶著她的手臂,她揚睫走出門外,卻不意瞥見側立於一旁的小李子,思緒微怔了下,眸中倏現幽深,低睫道:
“宣紫苓晉見!”
“啊?”小李子抬頭微驚,估了眼天色,快速的領旨而去。
印玉對夫人的此舉倒是反常的沒有多加詢問,隻是適時的接過一旁侍婢遞上的披風,抬手體貼的為夫人披上,妖俏的容顏上仍帶著些微不滿,極不情願的抿唇輕扶著夫人走向紫宸殿。
“好了,別氣了!等這事一過,我就會好好的歇上一歇。”
“真的嗎?”印玉不信的停步,歪頭眸色不信的輕掃向夫人。
“嗯!”琰瑝瑔妤僅是停了一小步,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便示意印玉接著往前走,她最近的確感覺自己繃的太緊了,是該放鬆自己休息一陣了。
“夫人這次可要說話算數!否則豈不是白白讓柳大夫開的藥無效嗎?”印玉狡黠的看著夫人,輕搖著她的手,讓夫人給予承諾。
“你這丫頭倒會抬人壓我!”琰瑝瑔妤一掃眼中的疲累,眸色微暖的勾起一抹淺笑。
“那還要夫人願意讓人壓製才是!”印玉聰慧的眨了眨眼,調皮的回嘴。
琰瑝瑔妤縱容的對印玉輕歎了一口氣,抬手攏了攏肩上的披風,心裏卻忍不住感歎,被人壓製,在某些事情上來看,未嚐不是一件令人心悅之事。
“夫人!紫苓小姐到了!”小李子跪在殿下稟明著正在批閱奏折的夫人。
“紫苓參見監國夫人!”紫苓低頭跨進殿內走了兩步,就雙膝跪地,恭敬的俯首參拜道。在她低頭的瞬間,懦弱的淚水再次不爭氣的從她眼眶中滑落,滴滴的落在冰冷的地麵上,瞬間由熱燙到冰冷,由晶瑩到混濁的飛濺破碎,正如她此刻的心境般,傷痛哀泣,可又對自己即定的命運無能為力,現在她唯一可以自主供自己支配的便是眼淚了,她自嘲的微勾唇角,但除了帶出更多的淚串下來外,她真的不知道還能幹些什麼?
監國從奏折中微抬了一下頭,輕掃了眼服貼的跪於地的紫苓一眼,隨又收斂眼神十分繁忙的再次埋入成堆的公文中,隻是客套的隨口說道。
“姐姐大婚之期將到,就免了行禮了吧!”
殿下一片寂靜,稍頓,琰瑝瑔妤才想起什麼似的,口帶不悅的忙吩咐身旁的印玉。
“印玉,還不趕快扶紫小姐起身。”
“呃?是。”印玉眸中滿是同情的撩衫快速下了台階,微彎身,難得溫柔著嗓音低聲道。
“紫小姐,夫人讓你起身呢!還不開口謝過夫人。”她關心的提醒。
紫苓抬頭心碎的一笑,方將身子躬得更低,十分卑微的答謝。“謝監國夫人恩典,紫苓不敢起身,隻是希望夫人看在往日的情誼上,允紫苓一事。”
“夫人?”印玉有些逾越的輕喊,打斷了仍埋於處理朝政中的夫人,其實印玉心裏明白,夫人並不如她表麵上所展現出的冷靜,所以她今晚衷心希望夫人能夠敞開心扉與紫小姐述述舊,免得造成夫人日後的遺憾。
琰瑝瑔妤平靜的抬睫,漫不經心的銳眸卻狠掃了印玉一眼,才稍轉視線,看向仍跪於殿下的紫苓。
不用問她也清楚紫苓想求什麼事,但琰瑝瑔妤仍以她一貫溫和平淡的語氣輕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