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哥哥出事是在落野回來的當天下午。記得那時我們正在下跳棋,我手裏的玻璃珠突然碎了。到底怎麼了,我的心沒有來由的心痛。
“落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瞞了我什麼?”從早上到剛才,落野一直很不安,看得出他在忍耐,而我亦在刻意忽略。他慢慢的坐過來抱著我,輕柔的安撫。他不願意說,是的,他不會說。那我隻能另想辦法了。今天有些地方讓我感覺反常,到底是什麼呢?一點一點環視我的房間,什麼都是熟悉的,那麼什麼不一樣了呢。
安靜。是啊,今天太安靜了?平常不是這樣的。我站起來,衝過去打開電視。
七點.中央一套。新聞聯播。
表情嚴肅上的主持人沒有起伏的陳述著:“昨晚失事的天堂島—西望的國航客機,今早發現其失事的確切位置,但由於失事的地方位於峽穀之內,霧氣過濃,目前還不能實施救援…”。我看著屏幕中人的嘴在動,卻聽不到她在說什麼。身上沒了力氣,跌坐在地板上。昨天晚上,鍾韻發短信給我說要回來的。
於是一切都明了了。
落野回來,是怕我接受不了,父母都在搞科研,無法聯係。
所有的傷痛都要我一個人來承受,等待是痛苦的,他不告訴我是不想我提前接受煎熬。這一切我都明白。可是我的不安,恐慌,一瞬間都已憤怒爆發出來。我將手裏的遙控器甩向他。“你滾。不想看到你。”
“悅兒,你聽我說”
“說什麼。為我好嗎?!我不稀罕,我討厭隱瞞,討厭欺騙,可是你都幹了些什麼!現在請你出…”強烈的痛感讓我眼前的景象都陷入了黑暗。
“悅兒,悅兒”意識徹底的陷入了昏迷。
再次又意識源於身上一陣一陣的刺痛,很費力的睜開眼睛。看到清晨清新的陽光射進來,一切都沉浸在初生的喜悅中。右邊的手臂又酸又麻,感覺都不是自己的。微微抬起身,看到落野趴在床邊。金色的陽光沿著他的側影流瀉而下。像個鍍金的天使。嗬嗬,想著想著不覺得傻笑出來,等自己反應過來。落野已經醒來,眼睛紅腫,不知是沒睡好還是哭過了。心裏有點微微泛酸。
“你,醒了。喝水嗎?對了,我去叫護士。。”。說著向門外走去。開門快要出去的時候停頓了一下,“你要是不喜歡我在這,我可以離開,別難為自己。”反身關門。從頭至尾,除了初醒時看著我,就沒在看過我,甚至可以說沒有給過我解釋的機會。
程序化的檢查之後是程序化的發言慰問。熱鬧過後的寂靜。房間裏就我們兩個人。
“我哥…哥有消息嗎?”
“現在還沒有,不過救援已經開始兩天了,相信...他沒事。”
“謝謝你,有消息隨時通知我。”
我躺在床上發呆,他看著窗外沉默。
在外人眼裏我們都是比較喜歡沉默的,而在一起的時候是很熱鬧。有他陪著,心裏很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