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如今聖眷正隆,若非是經過麟州一事,身子不大好,此刻就該是在朝堂之上接受百官朝拜。太子妃雖說是帶著身子的人,也要多多安慰體貼,好生照料。”馮貴妃並上方餘笙正在羅音宮湊了一桌馬吊,也就是現代麻將的前身,與麻將形製大體相似,單是少數牌叫法不同罷了。
另外的兩個牌友都是馮貴妃一係的外命婦,平日裏與馮貴妃交好,並且時常來宮裏走動。“瞧瞧娘娘,當著我們這外人的麵兒就開始提點兒媳婦。知道的是貴妃娘娘說說自家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不待見太子妃呢!”方餘笙見那說話的心直口快,一副沒遮沒攔的模樣,心道看來這人在貴妃娘娘麵前定是十分得寵了,這樣的話都敢當麵直說。
方餘笙隻笑笑,沒插嘴,這倒是投了馮貴妃的偏好,“這賢娘就是靠著一張嘴顛倒黑白!我對阿慧如何,你且說說哪裏做的錯了?自打阿慧嫁進了恒王府,咱們殿下就喜事連連。本宮喜歡還來不及,怎麼可能苛責於她呢!”
兩位外命婦連連點頭,“可不是,這大小喜事一起來,滿王城的人哪一個不羨慕貴妃娘娘!娘娘是個好命的。”日常恭維,馮貴妃聽得多了也不過是微微一笑,“都是陛下的恩寵,命好命不好若是陛下賞賜,可不都得接著。快快快,我的二餅,下一個接著。”
方餘笙隻聽不說,偶爾不露痕跡的給馮貴妃喂牌,另外兩個外命婦也是十分有眼色的暗地裏放水。這一圈馬吊打下來,最後一數銀子,果然是馮貴妃贏得最多。方餘笙這裏有輸有贏,但比起那兩個外命婦來,也是輸少贏多,算是有進有出,平了帳。
淳於昭尚在東宮養身體,素日裏他們夫妻二人也盡是各自過各自的日子,互不幹涉。如今方餘笙有了身孕,淳於昭才算是對方餘笙這廂關注多了些。馮貴妃正帶著方餘笙說話,淳於昭便遣了掌事女官來傳話,太子妃該回去喝安胎藥了。
“瞧瞧,這才離開多大一會兒,那裏就趕著催人來叫。得了,身子要緊,就不讓你陪著我說話了。不過本宮跟你說的,你可全都得記下,否則以後可是要受苦的。”馮貴妃用過了茶點,歪在迎枕上拉著方餘笙的手說些體己話,又趕著淳於昭遣了人來催,這才不舍的放手叫方餘笙回東宮去。
淳於昭專門叫人派了步輦來接她,剛一出宮門,就見一輛嶄新的步輦由四個身強體健的侍官抬著。方餘笙甫一出宮門,侍官就落了步輦請方餘笙上輦。
盡管來到古代已經許久,封建等級製度也都適應的七七八八,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做一個合格的“古代人”,可就是唯有這乘轎坐輦是方餘笙萬萬都做不到的。或許是現代人人平等的觀念太過於深入人心,方餘笙總是十分排斥這樣的交通方式,寧願兩條腿走回東宮去。
“罷了,左右閑來無事,就讓夏雪陪著我在宮裏走走,你們就先回去。”從西殿羅音宮走到東殿東宮去,至少要走過大半個禦花園和穿過中殿乾元殿,路程之遙遠可想而知。那四名侍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頗為難。“娘娘,小的都是太子殿下吩咐來接娘娘回宮去,若是小的們先回去了,殿下見不到人,可是要生氣的。要不,娘娘若是想逛花園子,您在前頭走,小的們就在後頭跟著,等到您走累了,小的就抬著您回東宮,您看這樣可好?”
說話的是新撥到東宮伺候的侍官,以前侍奉過陛下,現在又被遣來侍奉太子,可謂是“老人”了。
夏雪也不放心她們兩個人這一路走回去,就算走到天黑能不能尋到回東宮的路。“是啊娘娘,左右讓他們跟著也不礙事,累了還可以坐上去歇歇,豈不是方便?”方餘笙想想也是這個理兒。雖說自己體能還算可以,但這副身子的原主到底是個嬌小姐,耐不住這麼長的路程。如此一想,也便同意了那四個侍官在後頭跟著,但是這輦坐還是不坐,就全憑方餘笙自己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