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的名字(1 / 3)

仿仿佛是聽到海浪的咆哮,又好似是滾燙的岩漿在甬道中來回的衝撞著,如一匹脫韁的野馬,血液在血管裏來回的衝刷著薄薄的血管壁,靜謐的夜裏,蟲鳴中摻雜著一股微弱卻極有規律的脈搏的跳動聲,漸漸地,四周泛起綠色的熒光,一閃一閃的令人目眩,似置身於一片綠色的海洋中。

光,彙成綠色的洋流,靜靜地淌向夜的深處,點亮了這夜的漆黑,驅散了烏雲,月光如實質般的瀉下,同熒光一起淌向遠方。一顆參天的大樹拔地而起,樹身上是精妙而繁複的紋理,錯綜複雜盤曲的樹根下是一小片鬆軟的土地,光,彙集到了這裏,夜裏大樹竟發出淡淡的綠色光芒,樹身通體是一種碧綠色,樹葉籠罩著一團團柔和的光華,周圍是泛著粼粼波光的湖水,空氣中竟能嗅到一絲湖水的甘甜,無風的夜晚,樹葉卻微微的晃動著,緩緩地飄落幾片綠色的樹葉,尖尖的猶如脆薄的玉片,被兩根纖長的手指輕輕地拈住,她輕輕地把葉子用墨綠色的長發挽著,如一枚精美的發釵,發梢輕輕地搖曳,樹葉相碰竟發出玉片輕碰的聲音。

她的眸子如澄澈的湖水般,眼角彎彎的,如明亮的月牙,發梢處是尖尖的耳朵,她在朝拜,這裏是月之一族的朝聖地,綠色的參天巨樹是他們的聖樹,傳說是創造了月之一族的神聖起點,他有一個神聖的名字:源——象征著生命的源,希望的源,一切美好與幸福的源。

月光依然靜靜地泄在湖中,樹下是形形色色的族人,虔誠的低下頭,用一種奇特而古老的方式祈禱著。

這是月之一族三百年一次的神聖祭祀,但這一次與以往有所不同。月之一族曾經是一方世界的主宰,但由於兩萬多年前的眾神之戰後月神的隕落,月之一族漸漸衰敗,如今為了種族的繁衍與生息,族人們按照月神的遺囑,舍棄了龐大的一方富土,重新回歸月之一族的始源地,終於曆經了長久的尋找,族人們找到了這裏,但這時的族人已經減少到隻有幾千人。

綠色的光不斷湧進樹幹,樹幹漸漸變得透明,樹幹裏赫然是一枚白色的繭,這時月之一族的“聖繭”聽族裏年長的長老說,這時遵照月神的指引而尋找到的,至今為止,“聖繭”已經被聖樹孕育了九千年了,今天是“聖繭”孵化的東西,聖樹孕育著的希望,也是月之一族的希望,更可能是世界的希望。

夜,依然靜謐,四下的蟲鳴似乎也停止了,好似怕驚擾到什麼神聖的東西,月光更加的濃鬱了,照在族人們的身上,令人打心底泛起一種朝聖的虔誠,午夜的時針滴答的跳到了十二點,月芒越來越盛,趕走了幾顆朗朗的疏星,把雲向四周推開了,令月光更好的照耀下來,那是月芒的精華,此時卻濃鬱的像粘稠的糖水,甚至在空氣中泛起一層薄薄的白霧,令族人們的身軀都為之一震,終於到了,等待了九千多年,族人們的眼睛都為之一亮。

“哢”

潔白的繭上漸漸出現一道淺淺的裂紋,隨後便向四周蔓延開去,銀白色的光從裂縫中滲了進去,光華漸漸地暗淡下來,繭開始了不規則的輕顫,繭裏不斷地蠕動著,掙紮著如一隻破繭的蝴蝶一般,那裂縫處是一隻稚嫩的小手,潔白無瑕,可好像他沒什麼力氣了,用指尖不斷地摳著,似乎繭的韌性出乎他的意料,掙紮的幅度越來越小,在場的族人們心裏似乎被什麼一下子揪了起來,心裏默默地為他加油,卻不敢發出一點兒聲音,生怕驚擾到他。

忽然,繭徹底停止了顫動,他在積蓄力量,準備一舉破繭而出。

哢,這明明是繭,卻發出了雞蛋殼破碎的聲音,終於裂紋徹底布滿了銀白色的繭,哢哢哢,徹底破碎,繭碎成了點點銀色的塵星,在空氣中漂浮旋轉,圍繞在他的身邊。

他的身體相當於人類的十四五歲的男孩,一頭銀白色的頭發無風自動,渾身的肌膚晶瑩如雪,長長的睫毛微微的顫動,銀色的光芒滲進了他的身體,他似乎是在享受這一種過程,月芒星星點點在身體裏穿梭,全身的毛孔都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

良久,光芒斂去,夜也回歸沉謐,蟲兒開始了自然的奏鳴曲,似乎是在慶祝他的誕生,樹幹處漸漸開啟了一個洞,洞裏正是銀發的少年,他似乎是睡著了,鼻息淺淺的,嘴角微微上揚,好似做著一個甜美的夢,一個銀袍的女族人上前,寬大的祭祀銀袍無法掩蓋她豐滿驚人的身材曲線,她輕輕地解下銀袍,為他披上,十四五歲的少年小臉如嬰兒般嫩滑,但卻有一種淡淡的英氣,從他如劍的英眉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