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覺微怔,心內湧出些不明意味的喜悅,試圖壓製的好奇心被嘴角浮起的笑意出賣。
二人相視而笑,祥姩點點頭,肯定了靈覺眼神傳來的猜測,拿回那張字跡,扔進了火盆子。
刹那燃起的火苗飄飄搖搖,綻放出短暫橘紅的火光,映照在二人水嫩的麵頰上,暈出了幾抹嬌豔。
很快燃盡的紙張同火盆子裏的燃木一樣化為灰燼,光耀不再,二人粉麵桃花的模樣,卻在深秋的季節顯得格外嬌媚。
“老爺有話了?”
“還早呢!”
“那怎麼……”
靈覺的驚詫之色溢於言表,祥姩知道她的顧慮,咬咬唇角,忽閃而過的擔憂從眼角褪去,再仰頭,臉上揚起了明媚的笑意。
“快了……”
聽她這話,靈覺放下了心頭的憂思,抓著她的手,也笑起來。
“是哪家公子?”
“魏家公子。”
祥姩一提到他的名字,便覺得無比甜蜜。
“姩姐姐見過?”
祥姩聽她這話,不覺羞紅了臉,嗔怪靈覺兩句,便將當日如何遇見魏雪玖之事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本以為靈覺會和她一樣開心,不想靈覺無心表露的愁容卻被她看進了眼裏。
“妹妹是擔心老爺那邊嗎?”
靈覺握著祥姩的手,微微點頭,兩人腳下的火盆子燒得正旺,將二人的手烤得暖暖的。
“魏公子是咱們府上的世交,而且又是個舉子,文質彬彬,談吐不俗,待人謙恭有禮,父親定會大加欣賞。況且,父親平日裏雖未明說,可我知道,他心裏是對我疼愛有加的。”
祥姩細想片刻,轉而欣悅懇切地對靈覺說著,談到陳世昌,她的心頭湧起一股暖意,笑容也變得柔和而溫馴。
“雖說庶出,父親待我倒多幾分看重,一則大抵念我母親的舊情,二則虧得大娘與我投緣。早年入府得大娘體恤,吃穿用度也比騫哥哥差不了太少,大娘走後,人都背地裏笑我沒了靠山......”說到這裏,祥姩不禁遙想悠遠,忽而長歎,埋臉苦笑,繼續說道,“我與祥安勢如水火,也是從大娘走後才變得這樣......罷了,無謂多說......不過,世事弄人,大概沒人能料到,我一個沒名沒分的庶女,自此越發得父親庇佑。在這府裏,如果不是父親處處袒護我,憑我怎麼樣,也不敢養出如今這性子,哪怕是商姨娘,也不敢真的動我半分,我如今得的這些,都是因為父親疼惜。你說這是不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靈覺心有所觸,聽她如此念陳世昌的好,不由得想到自己的父親,因此不住地點頭,熱淚和她的一樣,淌在眼眶裏打轉。
“因此,你可明白,爹爹總是心疼姩兒的。”
“是呀,老爺怎麼舍得委屈姩姐姐呢!”
兩人的熱淚滴進灼熱的火盆子,沒有激蕩起半分波瀾,火勢依舊,好似兩人心中火熱燃燒的希望,照亮了漫漫前路。
“魏公子何時來府上提親?”
“還不知......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