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稍後去北院向大老爺問安，說明明日出城的事，順帶去探探姩兒，你可有什麼話要我帶過去的？”
“是了！你一說，我想起來，底下的婆子說，姩姑娘昨兒來過，見這院裏沒人，自己又回去了，也沒留什麼話，想是過來找咱們玩兒的。”靈覺說著捂上嘴笑了，“她知道我們出去布施不帶上她，指不定要怎麼鬧你呢，哈哈！”
“她怎麼知道的？”
“應該是昨兒來的時候，哪個小廝婆子說的！”
“哈哈！不妨事，即便我告訴了她，她一個姑娘家，又怎麼能隨便出去拋頭露麵！”
靈覺一聽這話，心內喟歎這深宅大院的禁錮，哪裏能像農家山林時一般自由？
雖然心下這樣想，麵上仍露出淺淺的笑來，服侍著祥之。兩人又說笑了一回，靈覺也沒有什麼話要捎帶，吃過早飯，歇了片刻，祥之就領著陳粟往北院去了。
祥之一走，靈覺就依著吩咐替他打點行裝，正在房裏收拾，月春探著頭走了進來。
“月春姐姐！”
“一個人在這兒收拾？”
“都是些貼身物件，我先將它們撿出來放好，婆子們下午再來打點。”
“是你自己願意做，還是她們說什麼你都聽呢？怎麼見你事事都依了吩咐沒有二心呢？”
靈覺低頭笑而不語，自己同少爺和姩姑娘的事，她哪裏會明白呢？
“月春姐姐過來找我有事？”
靈覺見月春沒什麼精氣神，雖然說話聲音尚算洪亮，可分明同往日裏打心底流露的明媚不是一個樣的。這讓她不禁想到昨晚的事，將手裏的活停下，站直了身板對施施然走近的月春說話。
“我見一幫婆子丫頭都在茶房烤火說笑，偏偏不見你，就知道又留你一個人做事了，所以過來幫你打打下手。”
月春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說罷揀出櫃子裏的冬衣替靈覺折起來。
“謝謝月春姐姐。”靈覺抬頭笑盈盈的道謝。
“謝什麼呢，說起來，咱們幾個姐妹，獨剩了你和我，我不體己靈覺妹妹，又去體己誰？”
靈覺手裏活未停，抬頭看看月春，沒接話，隻是拉起嘴角笑了笑。
“你剛來咱們院子時，才八歲吧？”
月春狠狠地壓實了棉服，用青色的布包了起來，和靈覺一人拉一頭，係牢了放在一邊。
“八歲多了。”
“如今都快十三歲了，眨眼，也四年多了，時間可過得真快！”
“是呀。”
靈覺又將包袱裹緊的貼身衣服放在一邊。
“那時還以為你會和我一起留在老爺房裏，沒想到，秋姐姐一走，你就長待在了少爺房裏，真是人算天算……你還記得翠萍嗎？”
“翠萍姐姐……”
靈覺想到這兒，不由得一聲哀婉。
“她也就是壞在那張嘴，其實本性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