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點試探地問道:“你現在,是左鬆子,還是陸修?”
“臭丫頭,左鬆子即是陸修,陸修也是左鬆子,你以為我是你麼,變了個身份就會發狂?”左鬆子恢複了一貫沒正經地模樣。
憶水怔忪,她知道左鬆子是在說肖紅衣的事情,她解釋道:“肖紅衣是肖紅衣,我是我,而且,肖紅衣確實已經消失了。”
左鬆子無不可惜地說道:“若真是肖紅衣魂魄作祟找你附身,那可真是沒眼光,你這幅沒長成形的小小身子,怎麼容得下她的玲瓏曲線。”
“你什麼意思!”憶水不自覺挺了挺胸。
“你心裏明白。” 左鬆子邊說還邊看看憶水“幹巴巴”的身形。默默說了句:“別挺了,太小了。”
“混蛋,你才小,你哪裏都小!”
聲響震天,驚嚇了半林子的飛鳥。
“臭丫頭,你閉嘴。”左鬆子頭一次被這麼“羞辱”,還無反抗之力。
兩人繼沉重的追問之後,還是換做了之前的冤家模式,互相討罵,互相逗趣。
另一馬上,玉繆靈與李霈緩馬徐行。
“夫君還不打算告訴我,你們這兩日的情形?”玉繆靈發問。
“我們成親前就互相承諾過,不深究,不問私。”李霈低聲毫無情緒地說著,像是在陳述一件事實。
玉繆靈抓著韁繩,看著前方路,有些模糊。
她深吸一口氣,說道:“你那日隻身來遼夏與我談婚,也是這麼神不知鬼不覺麼?”
李霈麵上依舊看不出情緒,說道:“當初情況,你全然知曉,無需我多言。”
他把韁繩繞了一圈,拉動韁繩,喚停了馬,足尖一點,騰空而起,跳下馬背。
“夫人尊貴,同騎擁擠,我去再尋一匹馬。”
玉繆靈看著馬下的李霈,冷笑兩聲,越是被忽視,越是要高傲的抬起頭來,這是遼夏子民的血性,錚錚鐵骨,哪怕是女子,也不能示弱。
她挺著脖子,對李霈說道:“夫君可還記得,那日來遼夏時,答應過我族的事!”
“北占老侯爺軍權大削,無力擾你遼夏,你們可安心過冬。”李霈恭敬說道。
“最好如你所言!”說完她策馬揚鞭,絕塵而去。
飛揚的塵埃中,玉繆靈已經甩開李霈數裏,她眼角噙著的淚水也沒風吹幹,有些麻木,也有些不甘。
宗佑無人得知,當初為削弱諸侯權力,堂堂九皇子孤身踏入異國,暗訪遼夏,並向遼夏十三公主求親。
那是在為遼夏最受寵的公主招親的日子,來的都是草原上各族的勇士,但玉繆靈卻心高氣傲,一個都看不上,她要嫁的,豈是這些草莽匹夫,她要嫁,必然要嫁這世間頂級的人物。
直到她看到李霈,那個氣攬山河的人,墨色的衣袍,在默北的荒原上,被大風吹得獵獵作響。
他能拉滿草原上最沉重的弓弩,箭法如神,一箭雙雕;也能在彪悍的戰馬上行動自如,一騎絕塵;更能使出神出鬼沒的招式將一眾猛將一一擊敗。
他的氣概一點也不輸給草原英雄,饒是遼夏最強的勇士也不見得有他這般精煉善戰。
那時候宗佑北占侯,每到冬季,遼夏糧短物缺,環境惡劣時便會來攻擾,令遼夏苦不堪言,他卻說,能助遼夏阻擋北占攻勢,隻要願意讓十三公主與他成親。
她斷然決定遠嫁宗佑,他也的確做到了他的承諾,結為夫妻的二人,他們互相做好自己的那部分“任務”,落得個兩不相欠的姻緣。
隻是他永遠不知道,就算拋卻家國,不念利益,她也會毅然跟隨他,至死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