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 / 2)

笛聲……悠揚響起……如行雲流水,在山澗竹林中自由的穿梭,驚飛幾支正棲息在樹梢的鳥兒,敲落幾片飄動的竹葉。

他坐在飛流的瀑布前,青笛橫在唇邊,悠揚的笛聲隨風飄揚,他的眼神那麼專注,神情那麼寂寞,身影那麼孤單,潭中的水光映在他的眼中,蕩起絲絲輕波,如他身上的深藍色長衫般憂鬱。

笛聲……時而高昂如飛鳥,時而平緩如白雲。

幾片竹葉淡淡飄落,笛聲悄然而止。

一個白衣女子站到了他的身後。聲音輕柔。

“我來了。”

“恩,好。”

“你真的決定要走?”

“我一定要走。”

“哦……也許你遲早都會走。”

“是的,我必須走。”

“好吧,走吧……走吧。”

他沒有說話,隻是站起身向林外走去,腳步在經過白衣女子時,似乎有些停頓,似乎被女子烏黑的發絲掛住了他的心。

他漫步走過女子身邊,沒有回頭。

“你……你還回來嗎?”女子問了一句,柔美的聲音含著幾分牽掛與盼望。

他沒有回頭,沒有停步,緩慢而又堅定的走著。

當身影漸漸要消失在竹林時,他的聲音飄到了女子耳中。

“如果我還活著。”

身影消失了……

白衣女子靜靜的站著,她沒有回頭去看哪個以消失的身影,隻是望著眼前的瀑布,眼神含了幾分幽怨,眼光有些冰冷。

“牧笛吹……牧笛吹,你一定會回來的。”

初春的山中有清風吹動,山花開遍山穀,滿山的鬱鬱蔥蔥的翠竹每天都是一副新的景象,昨日的春筍,今日似乎就已長成了參天的翠竹,和風暖人麵,春花蕩心中。

一座竹樓前,一張石桌上擺滿酒菜,酒菜未動。

下山的小路旁站著一對青年男女,男的身著青衫,肩背長劍,朗眉星目。女的白衣勝雪,仙姿芳華。

“真的要走嗎?”白衣女子問。

“是的,一定要走。”青衫男子回道。

“為什麼?”

“你不會明白的,但請相信我,我一定要走。”

“那……還回來嗎?”

青衫男子轉過身,凝視著女子,半晌,才說道:

“會的,我一定會回來。”

“唉……好吧,好吧,走吧,”女子輕歎了口氣,走向石桌,端起一杯酒,走回男子身旁,把酒遞到男子手中,雙目含情緊緊盯著男子又說道:

“既然要走,我也就不再挽留,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望你早日歸來。”女子的話裏似有千絲萬縷的柔情。糾纏著男子的心。

青衫男子深深的凝望著女子的眼,一口把酒喝幹,酒杯被拋擲到山穀中。

“等我,我一定回來!”說完,向山下走去。

女子輕輕點了點頭,望著那正下山的背影,嘴角含笑喃喃輕語:

“我等你,你很快就會回來,就在現在。”

“咣鐺!”一聲,前行的男子忽然倒在了地上,他努力想站起來,但渾身卻毫無力氣,他轉過頭望著向他走來的女子,眼中滿是質疑與慌張。

“如霜!你?”

女子微微一笑,蹲下身對男子說:

“是的,我在酒裏下了竹霜毒,放心,死不了人,隻會沒力氣而已。”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男子又掙紮了一下說。

白衣女子聞言猛站起身,麵色發青,大聲說道: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都要走?”說完,女子的聲音從嘶啞轉向柔和,她又蹲下身,望著男子,說道:

“我……我隻是不想讓你離開我,不想讓你走。你會原諒我的,對嗎?”說完女子扶起男子,攙扶著向竹樓走去。邊走邊說:

“凝愁,你不會再離開了。”

竹樓外,冷如霜輕紗蒙麵看著一個樣子蒼老的挑夫,挑夫正把一擔滿滿的米糧卸放到一個大籃子中。

冷如霜把一塊銀子拋到地下,冰冷的說:

“好了,快走,一月之內不許再到這裏。”

挑夫忙把銀子撿起,在連聲道謝中跑下了山。

竹樓上,柔紗輕帳,莫凝愁躺在床上,他曾可揮劍斬山的手此時以連端個杯子的力氣都沒有了,他看著剛走上樓的如霜,他想發怒,但又不知從何發起,畢竟眼前這個溫柔沉靜的女子隻是想留住他離去的腳步,畢竟她是為了愛而選擇了留下自己的方式。但……她不知道這麼做帶來的是什麼後果,不知道這麼做給自己帶來的痛苦,凝愁皺了皺眉,長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