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仔細觀察過“鷹”的辦案方式,也多多少少對協會內部的一些活動和出入場所有了一些了解,加之我的室友兼朋友給我講過一些“鷹”解決的案件,讓我不得不承認,在我的朋友掌握了“鷹”之後,整個組織的辦案,偵查效率都大大提高,覆蓋麵積也更加廣泛,各部分的協調性也明顯增強。我曾經就這個問題誇讚過我的朋友,然而他聽過之後卻格外沮喪,原因是“鷹”的強化隻能夠體現在一些細小的案子上,往往遇到重要的案件,“鷹”的反應速度和判斷力都存在明顯的缺陷。我開始認為這不過是他謙虛的一種表現,然而就他的性格而言,謙虛於他不過像使用過的廢紙一樣。不得不說,很少有案子會讓他親手參與調查,然而在我所記載的“走失的玉髓項鏈”一案中,我和我朋友合作地第一次偵查,卻令我們擁有了一段至今都不能忘懷的慘痛記憶……2014年9月6日,我和夏銘從安大出發,坐公車前往南水路,這是一條專門販賣藝術收藏品的街道,也有人稱它為“古文化街”。我倆沿著南水路,一路走去,兩邊的攤鋪上擺滿了名人字畫,中國瓷器,外國油畫,一些精致的鼻煙壺,陶瓷製品,渾然天成的紫水晶,在陽光下閃爍著桃紅光澤的石榴石,神秘的琥珀,巧奪天工的根雕……令我眼花繚亂。那天的天氣微微有些反常,我感到有一些悶熱,路上的行人不多,大多數人三五成群的固定在幾個攤販前,打量著藝術品。我曾經聽說過做古玩的專門有一些人,他們會每日潛伏在各種古玩地攤前“散步”,憑借自己的鑒定知識和長期的專業經驗,發現那些看似尋常卻價值連城的寶物,低價收購,然後放到拍賣市場拍賣,從而牟取暴利。我一邊快速行走,一邊瀏覽著兩邊的人和物,夏銘依舊穿著那件黑色的長襯衣,他厚實的身軀上下微晃,步伐邁得速度很快,他除了在路上向我介紹了案情之外,就再沒有一句話,臉上的表情也像是死了一樣地僵硬。我想當時我們大概前行了1公裏的路,拐了三,四個彎,我想夏銘應該是有目的而來的,他的速度很快,指向性很強,然而當我們走到一段狹窄下路的時候,他突然停住了。“我想我們應該分頭行動。”“在這裏?行動什麼?”我對此感到格外疑惑,我一直認為他是有了目的性才會走得那麼快的。“是的,從過來的這一路上,我們隻掌握了一些不重要的線索,然而時間已經不多了,當務之急是找到那家店鋪,最好還能遇上那些人。”“你越說我越不明白,什麼店鋪?哪些人?我們為什麼到這裏?”他沉默不語,從他眼神中我看到是一片黑暗,然而這種黑暗卻絲毫沒有茫然,我很明白,他一定從剛剛這段路上發現了什麼。“遠航,現在情況不容樂觀,你要幫助我把南水路上所有的珠寶鑒定商的位置標記下來,然後回到寢室等我,記得這項工作不容有一絲閃失。”“好吧。”讀者似乎無法理解我當時為什麼會很直爽地答應他,不得不說,這個問題我也有想過,或許在當時那種情況下,我的確被他所描述給我的情況危急程度所影響到了,但是我更相信我是被他當時的眼神所震懾住了,那是他極少用過的神態和表情,它傳遞給我的不在是請求,而是一種命令,多年養成的軍人素養,讓我磨練出了令行禁止的優良作風。我們分開後,我繞回幾個彎道,剛才一直跟著夏銘走,並未意識到我們竟然轉了很多彎,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重新回到主幹街道上開始了工作,我記得我大概下午3點鍾就完成了我的使命,將整條南水路上的有做珠寶鑒定項目的店鋪全部統計了下來,記錄了名字,並大致繪成了地理圖,然後標明了坐標位置,我相信我製作的還算精致,幾年的偵察兵學習,讓我能夠嚴謹地判斷清楚地形具體方位。我的朋友是在晚上大約9點鍾以後回來的,那時候我正在嚐試去衝泡新買來的咖啡,我見到我後並沒有說話,而是一頭栽倒在床上,我看到他的全身上下已經濕透了。“遠航,可否拿一些吃的東西給我。”“要吃什麼,現在隻有一袋牛角麵包和方便……”“快給我麵包。”我想他一定是餓壞了,他一個人整整吃了一大袋子的麵包,那是足夠我三天吃的食量,然後他又猛喝了一罐子水,我能相信他的胃口當時已經脹到再無法收縮的處境。“遠航,給我看看你作的圖。”“你怎麼知道我彙成圖了?”我好奇地把我繪好的圖交給他。“這也要問?你做過偵察兵,標記地圖位置對你而言是輕車熟路的事情,況且你右手中指指端側麵的明顯的鉛筆屑和黑色摩擦痕跡,說明你不久前做過圖,而且非常仔細,那麼讓我來看一看吧,不錯,很好,這個位置的坐標的很明確,咦,為何這裏也會有這樣一家店?原來是這樣,哦,嗬嗬,果然,看來不會錯了……”他自言自語了半天,我隻能在一旁默默地關注。我能感受到他思考地專注,他正在一條潛藏的絲線上追蹤,我無法硬生生地插入詢問,以免切斷他的思路。“遠航,看來我們今天的努力還是有回報的,你做的很好,那麼整件事看來已經水落石出了。”他大概沉默了30分鍾,向我開口說道,我看到臉上浮動起一絲笑意。“好吧,我想你應該有了滿肚子的疑問和不解,我不該不滿足你的好奇心,你的軍人修養很不錯,和你搭檔我很愉快。那麼首先讓我向你解釋我的猜測和分析吧。在“鷹”無法解決這宗“項鏈案”之後,我接手到了這個案件,了解到了一些情況,我也去了新教為了五樓左側的那間辦公室,正如之前了解到的情況,在她將項鏈放在辦公桌上時,室內和室外周圍是沒有人的,否則在她去衛生間的路途上一定有所發現,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在她方便的2分鍾時間內,有人從樓梯的另一個入口,爬上這層樓,然後拿走了項鏈,快速溜走,那麼這一定是有預謀的。預謀者不但知道委托人的作息,而且對整棟樓也很了解。於是我進入了辦公室,想要尋找腳印,很遺憾教室被物業人員打掃過,除了一雙單方向的女人腳印外,什麼也沒有,很明顯這是那個物業大娘落下的,我繼續尋找,而殘留在樓道間的腳印是非常混亂的,很難辨析,不過幸運的是,我還是有了不小的收獲,我發現在四樓至五樓樓梯的邊緣,有一枚煙頭,還有一些散落的煙灰,你知道我根據煙的氣味就可以辨別出煙的種類,從而知道它的價格。那枚煙頭絕不是一般的煙,他的價格不菲,絕不是一般學生和老師能承受的住的,而且煙火的散落非常集中,看得出,有人曾在這裏站過一段時間。”我曾驚歎過我室友非凡的智慧,但是此時我更驚異於他過人的觀察力和邏輯性。“所以,那人應該就是盜竊者。”“遠航,當我們掌握的證據不足時,決不可妄加猜測,否則一旦受其幹擾,困惑其中,你就難以自拔,更不可能接近真相。”“那麼,你發現了什麼?”“發現了這個。”夏銘從他的手機中進入了一則新聞截圖,“YN拍賣行天價玉髓神秘失蹤”。“2009年,國內一拍賣行丟失了一塊兒天價玉髓,在當時藝術品收藏界和社會上都引起了軒然大波。該拍賣行也因此產生的一係列影響倒閉。警方一直調查,但最後案情卻不了了之,曾有人認為,這件事兒可能跟國際走私集團有關,然而……”“然而什麼?”“事情被沒有那麼簡單,‘鷹’的檔案裏對這件事兒有過記載,隻有三個字:恐怖穀。”“那是什麼?”“潛藏在黑夜裏的殺手。”我明顯感覺到夏銘說這話時,眼神中帶有的一絲恐懼,但是我還是能夠看得到,比恐懼更多的,是一種激情。“恐怖穀是一個極端走私組織,這個組織存在的目的就是權力與金錢。為了達到目的,他們毫無人性,不擇手段,然而他們的作案手法極度狡猾,警方與其糾纏了多年,始終抓不住他們的把柄……”“這種級別的犯罪團夥,一個普通的民間偵探組織,怎麼可能接觸得到?”“遠航,‘鷹’遠遠不止你想象得那麼簡單,我搜索到的這份檔案在我瀏覽後的第二天,因為一起失火案而消失了,這其實是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我沒想到會這麼快。我推斷能接觸到這個案件的人,隻有‘鷹’的創始人——那個曾經轟動一時的高中生。”我有印象在安大的曆史裏,似乎是發生過一次失火案件,消防部門給出的結論是線路老化。“那麼你是想說,‘鷹’的創始者很可能被卷入了恐怖穀中,而且檔案室不是失火,而是……”“縱火案,導演者就是恐怖穀,前任社長的離奇失蹤,和他們一定有關。”“前任社長叫什麼名字?”“沒人知道,從他失蹤以後,這個人的全部資料也一並消失了,就仿佛這個人從未存在過,要說存在,‘鷹’似乎是唯一的一個證據。”“這證據幾乎成為了傳說。”“遠航,我們的對手如果是恐怖穀的話,那麼這個案子我不希望你來涉足,因為對手極度危險。”“夏銘,雖然我對你的印象一直不太好,好吧,簡直糟糕透頂,但是在這種時刻,如果你說出這樣的話,無異於想讓我揍你一頓。”我斬釘截鐵地說道。“果然有點兒軍人的血性!好吧,那就讓我們繼續研究本案吧。”夏銘坐到旁邊的座位上,我則坐在我的床上,和他麵對麵地談論。“遠航,這個案子其實並非毫無頭緒,我現在大體上已經清楚了,隻是還有個別幾個地方沒有搞清楚。我在昨天夜裏思考裏一宿,並非毫無所獲。這個案子的幕後黑手,應該就是恐怖穀,原諒我剛才對你隱瞞,隻是想看看你是否真的是我最合適的人選。好吧,不要不高興,我繼續來說,我做了一個大膽地假設,如果將09年的拍賣行事件,玉髓項鏈,我們的委托人,委托人男朋友地失蹤還有恐怖穀全部聯係起來,究竟會得到一條什麼樣的線索。我的假設是這樣,09年玉髓丟失之後,恐怖穀曾經想過出手境外,因為這是最安全最牟利的做法,然而他們沒有料到這起犯罪被社會關注的程度太高,所以為了保障安全,他們決定暫時把玉髓保存下來,等平靜了,再出手。然而他們還是低估了警方的追查能力,這中間對於恐怖穀而言發生了我們無法想像的災難,迫使他們決定,將玉髓塑形,重新加工,於是他們打造了一條玉髓項鏈,企圖掩人耳目。遠航,你是知道的,GZ是一般通往YN的必經之地,安順更是咽喉要道,這條項鏈的走向落到安順,不足為奇。所以,這條項鏈很可能因為一些突發情況,被遺失在了安順。所以,如果這條項鏈和我們委托人丟失的是一條的話,那麼這似乎是能解釋得通的,我們來想象一下,項鏈因某些原因流失安順,最有可能出現在哪裏,就是南水路,因為那裏買家賣家全部彙聚一堂。而我們委托人的男朋友,無意中看上了這條項鏈,於是花了很高的價格,盡管這價格比其真正價值不過是九牛一毛,送給了他的女朋友作為定情信物,然而,這一切很快就被恐怖穀盯上了。”“那麼,女老師的男朋友肯定遇到了危險。”“我想應該不會。好了,遠航,有了你彙好的圖紙,我相信這個案子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