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落雪城,要翻越亞爾澤山脈。
和聽著少女的請求,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麻煩。"和一邊想著,一邊欣賞著精靈少女動聽的聲音,不過她究竟說了些什麼,和也不知道。
"總之…請帶我穿過亞爾澤山脈,我到了落雪城會給報酬的…好不?"精靈少女纖細的手拉著和的袖子,有些焦急的表情像隻貓般可愛。
"不去。"和把雙手墊在腦後,轉身背對著洛伊涼,"跑那麼大老遠的,況且落雪城是什麼地方,我也不認識。"
"那地方我認識,而且…那是我們精靈的城市。本就沒多少人知道的。"
"那我也不去。"
"你…"洛伊涼急的跺了跺腳,可又不知說什麼好,於是眼淚在眼睛裏開始打轉,將那本就美麗的瞳孔渲染得如一片泛起波紋的湖般令人疼惜。
和很慫的沒敢回頭,隻是信步向前踱去,他怕一回頭就再一次的陷入洛伊涼那細密睫毛織出的網中。和心裏憤憤的想,明明隻是個比我還小的蘿莉,長這麼好看幹什麼,不被各路大叔猥褻就怪了…
而洛伊涼那邊看到和壓根就不接她的茬,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少女哭了,於是,少年傻了。
和,害怕淚水,是的,他害怕。因為那裏麵包含的全部是傷口:或是無法愈合,或是不能救贖。但他更害怕無端的淚水,因為那其中不明的意義讓人無法取舍。
但他作為一個乞兒,他曾見過了太多的淚,但那淚水從未產生過意義。他知道能波及到現實,給世界帶來影響的,或者是汗,或者是血,但永遠不會是眼淚。
可眼淚會讓他心痛,他沒有力量去給那些遍體鱗傷的人救贖,更不能了解那些無端哭泣的人深埋於心中的糾葛。他隻有一柄劍,他隻會用鮮血去解決問題。這樣的現實,這樣的宿命,他隻能點頭承認。
他,救不了任何人。所以他害怕淚水。
罷了,就姑且幫她最後一次吧。和這樣想著,默默的轉過身:"別哭了,我去還不行嗎…"和伸出手,輕輕的摸著洛伊涼的頭,舉目望向嵐城透徹的不可思議的天空。
"你…不騙我?"
"嗯,我真去,不騙你。"
"你真的不騙我?"
"我真的不騙你。"和無奈的撓了撓頭。
"那我就饒了你吧…嘻嘻。"洛伊涼破涕為笑,但隨即又蹙起了眉頭,"你在看什麼啊?"
"我…在看這個世界啊。算了,你告訴我怎麼走,咱們出發吧。"和拿開放在少女頭上的手,踏回他原來的地方,墨色的衣擺在嵐城的風中飄搖,與少女白色的頭發相互映襯,糾結在這紛紛揚揚的落雪中。
……
山脈,是荒蕪的。千裏的凍土阻斷了絕大多數依靠土壤的生命的續存,除了不畏嚴寒的雪華柏,就唯有在某些大石的石縫中,才能看到有某些如霜凝草一般生命頑強的植物生長著。
不過盡管如此,這裏的凶獸卻出奇的多,並且大多都是非常危險的品種,甚至有傳言說,這片山脈的深處,有一條滄雪玄冰龍主宰著整片山脈。
但如今,在這渺無人煙的山脊上,有兩個渺小的影子在緩緩的挪動著,黑黢黢的宛若瑕疵嵌在白玉般的山脊上。
"翻過這座山嶺,就差不多穿過這片山脈的一半了。"洛伊涼舉著一張從背包裏翻出的地形圖,一蹦一跳地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