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意外救了一個人,雪襲人和雪非煙在客棧耽擱了幾日。然而雪襲人真切的預感越來越讓她感到害怕,這怕讓她變得患得患失起來。今天一大早起來,她出現了眼睛暫時性失明和腿腳發虛的狀況,體內的毒血開始擴散了,她現在的功力已經沒有辦法可以控製了。
君問晑已經基本恢複了。除了晚上睡覺,非煙幾乎都跟他呆在一起,拉著他的衣角跟著他走來走去。自從有了這個小哥哥,她開心地都不怎麼挨在雪襲人身邊了,整個就像君問晑的小尾巴。
“小哥哥,你見過你的爹爹嗎?”君問晑和雪非煙在海邊玩耍,他給她在沙灘上砌了一座小房子,非煙心裏想到自己將要見到的爹爹了,便問了他這個問題。
“我……沒有!”這個小丫頭總是說中君問晑的心事。
“啊?你也沒有啊,我從前也沒有,不過很快就好了,不對不對,我從前也有。”非煙又立即否定了自己的話,“小哥哥,等我和爹爹見麵了,你和我們一起住到我們的房子裏來,好不好?”
“好。”感動於她單純的心願,他回答道。
坐在不遠處的雪襲人看著玩耍的兩個人,任海水打濕了鞋子,那水觸到了腳趾,酥酥麻麻的感覺,非煙,你該怎麼辦呢?我要是死了,你那麼小,能活的好嗎?如果當初沒有那場蕩氣回腸的孽緣,非煙,應該不用以後孤單一個人吧?還有那個謎一樣的孩子,那麼多天,連自己的名字也不說,是能相信的人嗎?他的心裏似乎也充滿了壓抑的仇恨,這樣的人,將來性格必然是陰冷無情的,非煙,非煙……
怎麼回事,她隻覺得一股腥血到達喉嚨,直衝腦門,一口烏黑的血就噴了出來,腳下的水,烏紅的似凋零的彼岸花。
“娘……你怎麼了?”非煙發覺了雪襲人的異樣,她站起來便往雪襲人這邊跑來,一腳踩踏了那所小房子,君問晑跟在了後麵,回頭看那塌陷了的小房子,漲潮的海水一覆蓋,便隻剩隱隱約約的形狀了……
“娘……”
“非煙。”又一口血吐了出來,君問晑蹲了下來,非煙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使勁推著雪襲人,讓她靠在小哥哥的背上。
君問晑雖然還是個十二歲的小孩子,但把雪襲人從海邊背到客棧並不是很費力氣。那吐出的血流到了他的肩上,胸前,他疾馳向前,雪非煙抓住娘親的衣角,跟著邊哭邊跑。
“放……放我下來。”虛弱的聲音傳到他的耳朵裏,“放我下來,我不想……”
找了個相對幹燥平坦的沙地,君問晑把雪襲人小心地放下來。
“非煙。”雪襲人的雙眼開始模糊,黑暗一步一步的吞噬著她,她伸手試探性地摸到了小非煙的臉,濕濕的,是她的淚,還是自己的血,她看不見,也分辨不清楚了。
“我可憐的孩子,你聽娘講,娘要去找你大姨和二姨了,你……你要好好的,乖乖的……”
“娘,娘,是不是非煙不聽話,惹您生氣,您不要非煙了。”雪非煙聽到雪襲人說她要走的時候,哇的哭了起來。
“不,非煙最乖了,娘最疼非煙。小王子……”雪襲人向君問晑伸出手,君問晑抓住了她,原來她早就看穿自己的身份,“小王子,我知道你是被君勵陷害的。”
“君勵!我一定會把屬於父王的東西全部拿回來的。”語氣是毋庸置疑的堅定。
“小王子,我……我要拜托你一件事,非煙太小了,她什麼都不懂,我想請你幫一個忙,幫我找到尙霄灼,並將非煙交給他,轉告他非煙是他的親生女兒,不能虧待了她,否則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他……不會……放過他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