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縷香煙從一旁做工精細的銅鼎中緩緩的升起,房內彌漫著青煙和藥材濃重的味道。忙亂的腳步聲不斷的在屋內響起,嗬斥聲,求饒聲不斷的從屋內傳出。
他們是在做什麼,為什麼會那麼吵?耳邊突然傳來一個女聲低沉的抽泣聲,有人在哭,她為什麼要哭?是什麼事情使她哭的那麼的傷心?“不準哭!”霸道的男聲在一旁響起,他的話語中流露出些許煩躁。“救不活長公主,你們全都為長公主陪葬。”又有一個陰沉的聲音響起,他的話中卻透入出濃烈的威脅。他們是誰?他們怎麼會在這裏?
“長公主,長公主你一定要醒過來,長公主,長公主。”有人正狠命的搖著我的身體,她為什麼哭的那麼淒慘,她叫我長公主?嗬,長公主……此時我多麼想在嘴角上掛起那麼抹熟悉的冷笑,可是卻怎麼都使不上力道,我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我能感覺到他們此時心中的想法,可卻不能睜開眼睛望向他們?
“快放開長公主的身體,不能這樣用力的搖她。”又一個低沉而又蒼老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溫暖的手正搭著自己的脈搏,他好似在為我把脈,我的身子又怎麼了?
“粱大夫,你說長公主她到底能不能?”那女聲又焦急的響起。那姓粱的大夫麵色沉重的望著躺在床上的我,重重的歎了一口長氣說:“長公主自母體出生就帶著舊疾,而前日又喝下陛下禦賜的‘長生酒’隻怕……”“無論如何,她絕對不能死!”那陰沉的男聲立刻站起身,他好似失去平時常有的冷靜,有些急躁的走到梁大夫的麵前直直的望著他。
粱大夫毫不畏懼的對上他的眼睛說道:“慶王爺就算要老夫為長公主陪葬,老夫也隻有認命了,也許老夫命該如此。”“救她!”他直直的望著梁大夫陰狠的說道,他的眼中充滿了不甘。“不是老夫不想救長公主,而是長公主自身求死,老夫實在是無能為力。”他轉眼望向我,眼中充滿了濃濃的無奈和憐惜。
什麼?他在說什麼?!他竟然說我想一心求死?笑話!我可是堂堂德羽國的長公主,就連螻蟻也都知道要偷生,而我長公主竟然有心求死!他在胡說什麼!可為什麼,為什麼他們的表情都認為那是理所當然的,而他們望著我的眼光中竟然全都帶著憐憫。為什麼會這樣!
“該死!要是早知道他會將冰雪害得如此,我當初就算擄也要將冰雪給擄走!”那陰沉的男聲怒火衝天的叫道。“那也要長公主肯跟你走不是嗎?”那霸氣的男聲突然悠閑的開口說道。“你!”那陰沉的男聲有些不甘願的望著他。可是他為什麼還是直直的看著我,他的眼中帶著痛楚,憐惜,悲憫,還有小小的不舍。
“公主,皇上都已經將您害成這樣了,為何您的心還是向著他。”那女聲又在自己耳邊哭著說道。皇上,皇上,她提到了皇上……“翠綠夠了,別仗著你是長公主的貼身侍女,你就能如此侮辱陛下。雖然這裏是長公主的寢宮,翼將軍,慶王爺還有你,都給我注意一下言行,畢竟我們現在都還在宮中。”梁大夫沉聲的說道,眼中也充滿了警告的意味。
翼有些嗤笑的回望著他,慶王爺也不屑的掛起熟悉的冷笑,翠綠則隻顧趴在床邊低聲的哭泣著。
皇上……是啊,前日當著皇上的麵喝下皇上親自斟滿的“長生酒”,怎麼我還會在這裏徘徊,我不是早該和父王,母後相見了嗎?還是我還留戀著這裏,還在留戀著他?
“我說過不準哭!長公主還沒有死!不準哭!”翼有些狂燥的推開趴在床邊的翠綠說道。“可是,公主,公主她……”“夠了,你要是在說出這樣的話,我就把你舌頭給割了!”翼陰鳩的望著翠綠,翠綠不安的抖動著,忙自製的控製著不讓眼淚流下。
可真是難為了翠綠,對著在朝堂上以陰冷著稱的慶王爺和在戰場上能禦敵上萬的鎮遠將軍翼。“為什麼,她還不醒來?她不是服下你們萬安觀的金藥了?”慶王有些焦躁的望著翼問道。“除非,她自己不想醒來,按時辰算,應該是該醒來的時候了。”翼抬眼望著窗外重重的歎著氣說道。
萬安觀,那是因為我而香火鼎盛,而又因為我而被一夜滅觀,真沒想到翼竟然是萬安觀的人,更沒有想到他竟然拿出金藥來為我續命,難道他真的不知道當初萬安觀中掌觀道長的卜文,可他既然能拿出金藥,那他就不可能不知道!
“對了,駙馬爺呢?”梁大夫望向他們突然問道。“哼!”翼和慶王爺同時很有默契的冷哼著,就連翠綠也不屑的冷哼著。“翠綠,駙馬爺呢?長公主都如此了,為何不見駙馬?”梁大夫望著她問道。
“駙馬爺此時正跪在紅霞宮門外等著皇上的召見呢!”翠綠沒好氣的說道。“胡鬧!駙馬跪了多久?”梁大夫皺起眉頭問道。“已經有一整夜了,皇上正在紅霞宮寵幸著霞妃,還沒出紅霞宮呢,今日早朝好像都已經免去了。”翠綠嗤聲說道。“那你還不去找駙馬回來,長公主病重在床,駙馬竟然不在一旁陪伴,這成何體統!”梁大夫忙說道。“我才不去!長公主會有如此地步,全是駙馬害得!”翠綠放肆的大叫道。“放肆!”梁大夫大聲的嗬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