驢子自然是完全沒聽懂,甩了甩頭,將劉越玲的手甩開。“嗬,你這驢子,摸摸你罷了,竟還起了脾氣!”翻身騎上,輕喝一聲,便驅著驢子走了。
行了許久,已是晌午時分,林間的霧氣早就散去了。劉越玲一條腿盤在驢背上,另一條腿垂在下麵自在地晃悠。
從包袱裏掏出一個硬餅子,慢慢的啃著。剛出了林子,沒了樹葉的遮擋,陽光肆無忌憚的直直照射下來。劉越玲被那光刺的眯了眼睛,一手擋著,口中的餅子卻還在繼續吃。
她也不曉得自己要往哪裏走,索性幹脆跟著驢子,走到哪算哪吧……
劉越玲怎麼也不懂,為什麼這驢子又把她帶回了南疆。口中埋怨道:“你這驢子!你可知在這南疆你多番險些喪命!竟然還要回這裏,這裏可是有你喜歡的驢子嘛?”
驢子叫了一聲,卻是繼續走著。一人一驢,吹著溫和的小風。路卻是越走越熟悉,驢子正帶著她往樹屋那裏去。劉越玲一聲歎息:“罷了罷了,你想去那裏咱們就去吧。”
就這麼晃蕩著,還不到黃昏的時候,便到了樹屋跟前。因著昨天下了雨,樹下的積水多了許多。本來快被它們啃光的草,竟在這短短半月裏又生了出來,一根根破土直上,又在風裏搖曳了。
劉越玲從驢子身上下來,把它又牽回之前的位置係上。
順著藤蔓一點點爬了上去,走之前沒來的及鎖上,此刻一把推開了門。熟悉的躺椅,熟悉的小桌,竹床也還是走時的那樣。
關了門,在椅子上躺下,手搭在一旁的扶手上。深深的呼出一口氣,仿佛在回憶著以前這裏的場景。
劉越玲強壓下喉間一陣腥甜,冷意又漸漸的侵來。搬出了爐子,點著了。又躺回了躺椅上,仿佛沒那麼冷了,躺椅搖著搖著,劉越玲竟是睡著了。
夢裏,她被蠱蟲驅著,到了容淵的身邊,蠱蟲便順勢去了容淵體內,容淵亦是被這痛苦折磨…
不知道是寒氣太甚太冷了,還是夢裏發生的事令她過於驚恐,劉越玲一個激靈便醒了過來。呆呆的睜著眼睛,眼裏皆是空洞。她知道,那不隻是夢,阿毛死之前給她看的,也不止是回憶。若是她不走,那夢裏的事情遲早會變成現實。
推開門,已是黃昏了。
門外的景色美的讓人難以置信,夕陽的橘黃色透過樹葉間的縫隙,投射在地上,一個個小水窪靜靜的把那顏色折射到四周。巨大的樹根上斑斑駁駁的金色光點伴著即將入夜的霧氣,一切都是那麼好看。
容淵啊,以後這般美景,你就好好替我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