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那個男人隻是撩起帳子默默的看著江凡的睡顏,並沒有驚醒她的意思。可是在那種有若實質帶給人強烈存在感的目光的長時間盯視下,定力再好的人恐怕也會渾身不自在,就更別說江凡這種年紀的女孩根本就沒有什麼定力的說。雖然是躺在舒適的被窩裏,可是長期保持一個姿勢讓江凡漸漸開始難受起來。以前江凡睡覺得時候,通常一夜要翻幾次身,換不少種姿勢,把被子睡到地上是常事,就是180度大轉彎,晚上頭朝南早上頭朝北都是有過的,所以老媽都不止一次的說她睡覺跟打架一樣,翻來覆去的不老實。
可是如今並不是在家裏,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麵對一大群的陌生人,心裏有裝著那麼多需要遮蓋掩藏不能對人說的事情,除了昏迷,江凡在來這以後竟沒有一夜可以安然沉睡。
終於她再也忍不住了,在被窩裏翻身,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後把頭往下一縮,幹脆把自己埋進被子裏。江凡知道自己這時一種自欺欺人的逃避的舉動,可是她依然沒有想好該如何麵對眼前的這一切。
唉,能逃多久算多久吧。知道你們都是武林高手,目光銳利,感覺敏銳。像自己現今這種菜鳥級水平怎麼可能在他們麵前裝睡。反正我斷定你不可能現在就把我從床上揪起來問話。
帶著這種自我安慰,再加上被暖床香,江凡漸漸的迷糊過去。隻是在某個清醒的一刹那,她能感覺到那種強烈的存在感依然在自己身邊久久不去。
真是的,連睡覺都不讓人安生。
第二天早上,當江凡自然的從沉睡中醒來,天已經是大亮,燦爛的陽光被網狀的窗欞篩成一片氤氳的光網。江凡從錦被中鑽出來的第一感覺就是——急。
就在這時門打開了,五六個小丫鬟端著各類洗漱的用具進來了。隻見一個身材中等鵝蛋臉,彎月眉下有著一雙水靈靈的杏眼的小丫鬟,手腳麻利的一邊服侍江凡洗漱,一邊笑盈盈的道:“小姐大好了,昨天可真是把香玉嚇壞了,幸好您沒事,不然穎州全城的大夫都要倒黴了呢……”。
原來你就是香玉啊,好!這下我可認識你了。那豔雪是哪個?還沒等江凡仔細分辨。
又一個膚色較白,長著一雙勾魂眼的小丫鬟端著釵環梳篦等物過來,笑著接道:“正是呢,幸虧小姐和夫人沒事,不然我們這些奴婢都免不了要給薑總管打板子呢。趕明一定要到棲峰寺去多燒幾株香,求求皇天菩薩保佑夫人和小姐從此順順利利,無病無災。”
“哎呦,豔雪你這個死丫頭就會油嘴滑舌,甜言蜜語。怎麼趕著在小姐跟前賣好,等著討賞不是。”香玉笑著嗔罵道,順手將在熱水中湃過的巾子擰成半幹,要幫江凡擦臉。
江凡用完好左手接過手巾,借著擦臉的機會偷笑了半天。等的就是這一出,這倆小姑娘真是太可愛了。
“人家是真的擔心小姐嘛,香玉姐姐老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豔雪站在江凡背後一邊給江凡通著長發,一邊不依的回嘴道。
“好好,我們都是小人,就你是君子。請問你是哪家郎君的內子啊?”香玉的嘴巴也是極刁鑽不肯讓人道。
“你……”豔雪被香玉擠兌的滿臉通紅,頓足道,“小姐,你看香玉,仗著年齡大幾歲,就知道欺負我們這些妹妹。”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這幾天辛苦大家了,有賞,都有賞。一會兒你們幾個人就去賬房每人領一個月的月錢,算是本小姐給你們的賞錢。再過幾天等我身子好了,帶你們一起去棲峰嶺,看看有沒有機會,再賞你們每人一個君子可好?”看著兩個小丫鬟鬥嘴鬥的熱鬧,江凡那惡作劇的性子一上來,忍不住口不擇言的摻和進去。
“小姐!”
“小姐!”
“小姐!”
……
這話一出口,不僅是香玉和豔雪不依了,滿屋子的丫鬟一起紅了臉,羞腦的嗔道。
這種在二十一世紀難得一見的奇景,逗得江凡哈哈大笑,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剛吃完早飯,就有一個小丫鬟報來了一個利好的消息,江火灩的母親失憶了。
聽到這個消息,江凡先是一驚,難道昨天救她下來的時候,磕那麼一下就磕壞了腦子,她也太黴了吧;隨即一喜,這下熟悉江火灩的親人又少了一個,自己這個冒牌貨的安全性將大大增加;接著一愣,不對啊!好像失錯了人吧。按理說,我是主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