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陣局(1 / 2)

蕭煥辰跳到牆外的草叢裏,看見黑衣人一瘸一拐向山上跑去,蕭煥辰一邊叫喊著,一邊奮力追趕。蕭煥辰不顧一切,眼中隻有黑衣人,下定了決心要將黑衣人生擒活捉。張芳遠的保鏢們此時也拿著手電棒追了出來,整個紅泥村都回響著捉賊的喊聲。黑衣人有些驚慌,停下腳步惡狠狠地瞪了蕭煥辰一眼,那眼神好像是在說,爺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黑衣人竟然向蕭煥辰發起了攻擊,蕭煥辰毫不示弱,直衝上去。黑衣人的身體素質要比蕭煥辰好出許多,但是現在黑衣人的腿受了槍傷,兩個人之間的打鬥就變得勢均力敵。雙方你來我往纏鬥了幾個回合,張芳遠的保鏢們越追越近了,黑衣人情急之下抱著蕭煥辰摔倒在地。兩個人糾纏在一起,在地上像皮球一樣滾著滾著,滾到了草叢裏,草叢裏有一個隱蔽的洞口,兩個人正好掉進了洞裏。這個洞是斜著向下打的,蕭煥辰和黑衣人就像坐滑梯一樣,連滾帶劃,折騰了足足將近一分鍾的時間才停下來。蕭煥辰捂著腦袋定了定神,發現自己在一個長滿了雜草的大坑裏,大坑有三四米的高度,坑壁光滑,要想爬上去需要費一些氣力。蕭煥辰低頭一看,黑衣人正倒在地上捂著傷口呻吟,傷口血流不止,如果不包紮一下,黑衣人很可能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去。蕭煥辰撕掉了自己的衣服,上前俯下身子給黑衣人把傷口簡單包紮了一下。黑衣人詫異地看著蕭煥辰,說:“你為什麼要救我?”蕭煥辰說:“你雖然可惡,但是你罪不至死,我不能見死不救。”黑衣人冷笑了一聲,說:“你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感激你,你們這些張家的走狗和張家人一樣,沒一個是好東西!”黑衣人情緒激動,蕭煥辰笑著擺了擺手,“你別激動,一激動血液循環就加快,血就都流出來了。看來你對張家很有意見啊,我是受雇於張芳遠,但是我不是張芳遠的走狗,我是有原則的人,我心裏有自己的是非觀,你說說張家人怎麼不是好東西了。”黑衣人扭過頭去不吱聲,蕭煥辰說:“哦,理屈詞窮無話可說了吧,你盜人家的祖墳,缺了大德了,還敢說人家不是好東西。”“你知道個屁!”黑衣人瞪起了眼睛,“是張家不仁不義在先,我和張家是世仇,不共戴天。”蕭煥辰說:“你有什麼委屈、有什麼冤情可以說出來,不說出來我怎麼知道誰對誰錯,那我隻能把你當盜墓賊抓走了。”黑衣人猶豫了一下,說:“好,我給你講個故事,偽滿的時候,有一個叫牛樹根的關裏人來到了紅泥村。”東北某些地區老人稱呼山海關以西,也就是華北一帶的人為關裏人。“牛樹根在紅泥村靠給人占卜算卦看風水為生,因為牛樹根算得很靈驗,在紅泥村一帶小有名氣,日子過得還算不錯。”黑衣人講起了故事,蕭煥辰認真地聽著,“後來偽滿的一個將軍叫張海騰的,他的小妾被鬼撞了身,請了多少醫生、法師也醫治不好,最後找到了牛樹根。牛樹根到了張家,為張海騰的小妾驅逐了鬼祟,從那以後張海騰就十分信任牛樹根,聘請牛樹根為自己的幕僚,專門負責給張海騰占卜算卦看風水。“張海騰讓牛樹根在紅泥村外的大山上給自己選了一處佳穴當陰宅,當時張海騰很滿意。過了不久牛樹根病逝了,牛樹根一把年紀沒有子嗣,晚年的時候收養了一個孤兒當自己的兒子。牛樹根病逝的時候,養子年紀還小,那些瑣碎的葬禮都是鄉親們幫著牛樹根養子操辦的。就在牛樹根下葬的當天,張海騰突然帶著一隊士兵闖來了,說是不允許牛樹根下葬,牛樹根的陰宅張海騰要據為己有。”蕭煥辰聽得一頭霧水,問道:“這是為什麼?”黑衣人說:“張海騰這個人心眼兒太多,他說牛樹根當年給他選的陰宅不是最好的,最好的陰宅一定是牛樹根自己留著的,所以他要霸占牛樹根的陰宅。當時牛樹根的棺材已經抬上了山,牛樹根的養子非常憤怒,大罵張海騰。一個小孩子哪裏是士兵們的對手,牛樹根的養子被士兵們打倒在地。“張海騰命令士兵們把前來幫忙的村民們都趕走了,並且截下了牛樹根的棺材。張海騰聽說牛樹根的棺材裏有稀世珍寶,啟開了牛樹根的棺材,奪走了珍寶,叫牛樹根棄屍荒野。牛樹根的養子鬥不過張海騰,就回到了牛樹根的老家落葉鎮。後來牛樹根的養子成親了,有了兒子,兒子又有了孫子,那個孫子就是我,我就是牛樹根的曾孫牛唐。”蕭煥辰歎息了一聲,說:“冤冤相報何時了,張海騰已經死了幾十年了,你又何必非要刨他的墳呢。”牛唐恨恨地說:“這件事我一直不知道,上個月我父親臨終前才告訴我的,我一定要為祖上出這口惡氣!”蕭煥辰說:“張海騰棺材旁那七根染了朱漆的木樁子是怎麼回事?”牛唐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張,說:“什麼木樁子,我不知道。”蕭煥辰故意和牛唐玩起了心理戰,笑了一聲,說:“我已經看過張海騰的墓穴了,張家男丁壽不過五十八,原因就是那七個木樁子!”蕭煥辰加重語氣吼了一聲,牛唐身子一抖,看了看蕭煥辰,說:“看不出來,你年紀輕輕還有些道行,實話告訴你,那七根木樁子是我爺爺埋的。我爺爺回到太爺爺的老家種地當起了農民,太爺爺留下了幾本書,我爺爺空閑的時候就翻看那些書,自學了一些陰陽之術。特殊時期的時候,全國一片混亂,我爺爺偷偷到了紅泥村,挖開了張海騰的墳墓,在張海騰的棺材旁埋下了七根木樁,布下了那個陣局,我爺爺還要開棺的時候,被人發現了,便匆匆走了。”“你爺爺為什麼要開張海騰的棺?”蕭煥辰不解地問道。牛唐神色又有些慌張,敷衍了一句,“為了泄憤。”牛唐明顯是在說謊,蕭煥辰沒有拆穿他,說:“張海騰的死是正常死亡,而張海騰的兒子、孫子則都是被你爺爺布局害死的,你爺爺也太狠了吧,禍不及妻兒,就算是張海騰當初做的不對,可是和他的兒孫又有什麼關係呢。”“張海騰害得我太爺爺暴屍荒野,讓他斷子絕孫都難消我心頭之恨!”牛唐憤恨地揮舞著拳頭。蕭煥辰說:“人的心裏應該多一點包容,少一點記恨,幾十年都過去了,何必還糾纏不清呢。”“不和你廢話了!”牛唐休息了這麼長時間,體力恢複了一些,掙紮著站了起來。蕭煥辰也跳了起來,想要攔住牛唐,牛唐虛張聲勢,擺出了迎戰的架勢。蕭煥辰看了看狼狽不堪的牛唐,沉默了一會兒,說:“你走吧,我不抓你,不過你不要再挖張海騰的墳墓了,否則下次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牛唐向蕭煥辰抱拳致意,一瘸一拐地走了,消失在夜色中。蕭煥辰是故意詐一下牛唐,沒想到詐出了實情,張家的詛咒真的是和張海騰棺木旁的七根朱漆木樁有關。蕭煥辰爬出了大坑,在深山老林裏一直走到天亮才回到了別墅,秦二狗和小神仙懸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下了,大家見蕭煥辰一夜未回,還以為蕭煥辰被牛唐殺害了呢。蕭煥辰告訴張芳遠,自己追了黑衣人追出了幾裏地,最後還是讓黑衣人逃脫了,張芳遠拍了拍蕭煥辰的肩膀,說沒關係,下次遇見黑衣人再抓住他。雖然沒有抓住牛唐,但是張芳遠還是對晚上參與抓捕行動的人們給予了精神與物質的雙重獎勵。晚上,蕭煥辰再次帶著秦二狗、小神仙上山看守張海騰的墳墓,並且謝絕了張芳遠提供人手幫助,蕭煥辰說人多了容易打草驚蛇。秦二狗和小神仙都很氣憤,十分不理解蕭煥辰的做法。月夜朦朧,蕭煥辰、秦二狗、小神仙三個人再次登上了墳山,小神仙一路走一路抱怨,說:“蕭老師,張老板要派幾個保鏢幫助我們,你為什麼不同意,前天晚上要是多幾個幫手,我們就把那小子抓住了。”“我已經把那小子抓住了,後來又把他放了,”蕭煥辰一句話驚得秦二狗和小神仙都停下了腳步,蕭煥辰說:“那小子是牛樹根的曾孫,和張家是世仇。”秦二狗撓了撓耳朵,“誰是牛樹根,這名字聽起來怎麼這麼耳熟?”蕭煥辰說:“牛樹根就是我們在張海騰墓穴裏發現的,那塊墓碑的主人,這個墓穴本來是牛樹根的,後來被張海騰霸占了,牛樹根的兒子為了報複張家,在張海騰的棺木旁埋下了七根木樁,設下了一個陣局,導致張家男丁壽不過五十八。”小神仙眼睛一亮,說:“蕭老師,這麼說你找到破解張家詛咒的辦法了?”蕭煥辰說:“牛樹根的曾孫是這麼說的,我們試一試吧。我之所以不願讓張芳遠派保鏢來協助我們,考慮的是挖墳是一件犯忌諱的事,破解了詛咒自然是好,萬一破解不了詛咒,又挖了張家的祖墳,張芳遠會怎麼對待我們?”小神仙笑嘻嘻地朝蕭煥辰豎起了大拇指,“高,高,實在是高,蕭老師,你這文化人考慮事情就是周詳啊,那咱們就動手吧,把那七根木樁給他拔了。”蕭煥辰和秦二狗、小神仙來到了張海騰的墳墓前,首先小神仙在張海騰的墳前點了三炷香,口中念念有詞,“張老爺子,為了您的子孫後代,咱們迫不得已驚動您老人家,您老人家千萬別見怪,阿彌陀佛,阿彌陀佛。”秦二狗推開了小神仙,說:“你神神叨叨的幹什麼,這張海騰就是個漢奸,和他客氣什麼,要不是看在張芳遠這人還不錯,我們才懶得管他們家的破事,張海騰你聽著,你助紂為虐,背叛祖宗投靠小鬼子,念在你已經死了的份上,我們就不再追究了,今天挖你的墳是為了救你的子孫,你別不知道好歹出來給我們搗亂,廢話不多說了,開挖!”秦二狗挽起袖子揮舞鐵鍬挖了起來,三個人挖了大約兩個小時,張海騰的墓穴被挖了出來。蕭煥辰和秦二狗跳進了墓穴裏,找到那七根木樁,全部拔了出來,遠遠地撇到了草叢裏。秦二狗抹了一把汗,說:“大功告成,咱們現在再給他埋上。”“等一會兒,”蕭煥辰攔住了秦二狗,“我們把張海騰的棺材抬出去。”“把棺材抬出去,幹什麼?”秦二狗愣愣地看著蕭煥辰。蕭煥辰說:“我們看看張海騰的棺材裏有沒有布什麼陣局。”秦二狗向蕭煥辰豎起了拇指,“心思夠縝密,老蕭,我算是徹底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