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貴妃榻上,微閉著雙眸。她很累,真的很累。她似乎從來沒有這麼累過,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倦意。感覺到有人在輕微的動她的被褥,她不用猜也知道是何人。睜開雙眸,輕道:“執念的傷是你所致吧,相思。”她不是在問相思,是肯定,她知道相思一定會這麼做的。
相思跪了下來,卻什麼也不說。既然傾城都已經知道她再說些什麼還有用嗎?更何況,她對於這件事沒有什麼好解釋的,她也不後悔。
“相思,你是真的為我不平還是為了你自己?你心中比我清楚不是嗎?”她站了起來,相思的心思她向來都十分清楚的,隻是她從來都不點破,也懶的去點破。隻是有時候她不說並不代表著她傻成那個樣子,她知道,卻從來都顧及相思的顏麵。
相思猛然抬頭,不可思議的看著傾城。身體忍不住顫抖。她什麼都知道,什麼都知道…。
“起來吧,執念那你以後就無需再去了。”她向外麵走去。相思在她後麵還是跪著,她也沒有活什麼了,既然相思要跪,那就跪著把,她無所謂了。
……
她恍惚之間聽到了笑聲,那是一種清澈的聲音,沒有經曆過後宮中的勾心鬥角。她下意識的向笑聲的源頭的尋去,好久不曾聽過如此的聲音,對於處在後宮中的她是一種莫大的奢侈。許多年前,她也是這麼的笑,不用擔心什麼,也不必提防些什麼。
那是一個清秀的女子,談不上傾國傾城,可是就是有一種能夠讓所有人都臣服於她裙角下的吸引力。
她看見了石桌上放置的琴,她有多久沒有碰過琴了,好像自打進宮起她就放棄了所有的喜好。輕輕拂過琴弦,發出清脆動聽的聲音。她坐下來,就這樣沒有預兆的彈著她熟悉的那首曲子。熟悉的曲調,隻是再也不似從前的人了。
一滴清淚從她腮邊滑落。
“姐姐你彈的真好聽。”那個女子跑上來十分開心的說,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可以彈的這麼好聽的呢。隻是,為什麼會流淚?
她站起身,打量了少女,不是大垚的子民。那這樣一個女子,又為什麼會在這後果中呢。
“姐姐,你有沒有見到子然?”少女拉著她的衣袖,眼中是希望,卻也害怕傾城會告訴她她不願聽到的真相。
傾城想來一下,她認識的人中也隻有右相是叫這個名字。“你問的可是右相溫子然?”
那個少女高興的跳起來。“嗯,子然就是叫溫子然,那姐姐你知不知道子然他現在在哪裏啊?我好想見他哦,他都不來找我。”她臉上是甜蜜的笑容,還有不滿。
“他是丞相,自然在宮外,怎麼可能會在宮中呢”她喜歡這個女子,從心底的喜歡,喜歡她的單純,喜歡她的勇敢。“你是何人?又為什麼會在宮中呢?”
她抱起古琴“哦,我忘了告訴姐姐了,我叫爾煙,姐姐你呢?叫什麼?”爾煙也喜歡傾城。
爾煙?傾城想起來了。“原來是宣國的爾煙公主,是傾城眼拙,未能識出公主千金之軀,還望公主恕罪。”她似乎又變成了那個在深宮中沒有任何活力的皇後。
“原來姐姐叫傾城啊,真的很符合姐姐哎,姐姐這一副傾國傾城的容貌,想必迷倒了眾多英雄吧。”爾煙笑著說。
傾城看見爾煙如今的歡快,她有些擔心,據她所知,溫子然貌似已經有了所愛之人,而那個人不是爾煙。“公主繆讚了。傾城實在是擔當不起。”倘若真的可以迷倒眾人的話,為什麼厲千魂不因她所動心呢。
她們這樣交談著,誰都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站著的軒轅淵,他就這樣望著傾城,他有多久沒在傾城的臉上看到這樣的笑容了,即使還是有那麼一點的防備,可是至少對比起她那沒有一點生機的笑不知好的多少。
他不敢上前,生怕她會因為他的出現而又恢複以前的樣子,他的傾城,再也不肯對他笑了。
他們總是這樣,小心翼翼的對待對方,卻又在小心翼翼中將對方傷的遍體鱗傷。
他想,傾城的選擇是正確的吧,放棄他選擇了厲千魂。可是,他的傾城,即使在放手之後也沒有得到她想要的幸福啊。
他希望她可以幸福,可是,卻又多麼希望她的幸福可以是他給的。
他們都明白,一個帝王最不能給的,那便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