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大寒流無聲無息地襲卷了中國的大半個南方,冬季似乎來得特別早。灰白的天空,像洗得發白的舊牛仔褲,又仿佛一個人病懨懨的、毫無血色的臉;還有吸一口就肺疼的冷空氣;刀子一樣有形的寒風——無不昭示著這座城市已經被寒流徹底攻陷。
當這股寒兵臨w市城下時,s中的學生們剛剛從“慘烈”的軍訓中解放,幾乎被惡毒的太陽曬得脫了一層皮,一個個臉上黑一塊、白一塊的。卻不想剛剛卸下防曬霜,就要穿上厚重笨拙的衣服,與寒流進行激烈的鬥爭,而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將一直持續到次年的一、二月份。
在與嚴寒抗擊的過程中,學生們很快敗下陣來,狼狽地逃回夢鄉,把守溫暖的被窩,誓要學那司馬懿,將敵人“耗死”。任那嚴寒百般謾罵侮辱,甚至拉響了早讀鈴,他們都拒不出城迎敵。
下鋪的葉涼睡前調好的鬧鍾,此時兀地響了起來。塞巴斯蒂安溫柔的呢喃霎時響徹寢室:“少爺,起床了……”如此反反複複地響了四五遍,可全寢室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挪一下。
寢室裏除葉涼外的另外兩個人蜷縮在被窩裏,皺著眉頭,腦子裏反反複複地閃現著一個相同的臆想畫麵:威風地掀開被子,抓起手機狠狠地砸向下鋪那個手機的主人——葉涼。
然而這隻是臆想罷了。她們的力氣似乎被抽光,動不得一分一毫,甚至全身麻木,都感知不了四肢五官。
最後還是那個手機的主人葉涼率先“勇敢地”下了床。
“少爺,起床……”塞巴斯蒂安的聲音瞬間淹沒在女修羅葉涼的咆哮聲中:“兩個智障!快起來!要打早讀鈴了!”
早讀鈴三個字仿佛是一條禁斷的咒語,從葉涼口中出來,立刻起了神奇的效果。
葉涼的話音未落,剩下的兩個女生仿佛突然發現被窩裏有一條眼睛綠瑩瑩的蟒蛇似的,淒厲的尖叫一聲,“嗖”地從床上下來。
蕭暮雨抓起衣服開始套的時候,看到葉涼的上鋪“嗖”地射出一條黑影,在空中優美地做了一個二次函數拋物運動,但拋物線還未構造出來,黑影就由於重力因素落地,伴隨著淒厲的慘叫和足以把樓板震塌的悶響。蕭暮雨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臥槽好疼。”
“小心一點,小喬女神,你是要拆房子麼?”葉涼瞅了一眼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林喬,連連歎氣。林喬沒有說話,估計是被摔蒙了還沒緩過來。雖然有厚厚的被子為她減壓,並且上鋪的高度並不是很大,但她的眼前還是一片漆黑,金星四射。林喬瞪大眼睛到處瞅,還是隻能看見大大小小的星星,金色的,亮得刺眼。
“摔瞎了?”葉涼一邊穿衣服一邊“關心”地問。
林喬嘶嘶地抽了幾口氣,慢慢爬起來,使勁眨眼睛,半晌,總算恢複了清明。她向四周看了一下,確定沒事,這才放心的舒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我的媽,剛才嚇死寶寶了。”
“還不穿衣服?不想活了?提醒一下,今天早上是英語早讀,小喬課代表。”蕭暮雨已經抱起了作業打算出門了。
“瀟愛妃慢著,等著寡人!”葉涼單腳跳來跳去,費力地把鞋子蹬好,匆忙收拾著作業。
“被子!疊好被子!待會兒樓媽又得扣分!”蕭暮雨驚呼,抱起剛剛不幸與林喬一起摔下來的被子折好,跟葉涼一起把它放回了床上。
等她下來的時候,看見林喬正拿著一件衣服羞澀地比劃,轉過身衝她拋了個媚眼:“瀟瀟,這樣穿怎麼樣?”
林喬是這一屆高一的級花,平時表現的溫柔而淑女。蘿莉和禦姐氣質的完美結合,讓她這個人極有魅力。並且有著“不用化妝都可以去出cos還可以省去後期”的驚人美貌(葉涼語)。隻是某些時候這種氣質會被打碎,比如八卦的時候,比如看到美男的時候。
蕭暮雨和林喬算是最有緣分的人了。她們從幼兒園開始就是同學,沒想到到了高中,竟然還是分在一個班,還是一個寢室的!平時是很要好閨蜜。葉涼對此作出精辟地概括:“青梅之情,兩小無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