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仙舞看著夜空,眼睛中閃爍著繁星的影像,漆黑的眼瞳在看著天,很快,便是她跨入千年的時間了。
千年是一道坎,白仙舞知道這片大陸與她同等年歲的妖怪不在少數,更知道與她將要麵臨同樣境地的更不在少數。
夜晚的風,清涼,微微吹動她的麵紗。
她終於不再看,淡淡地對著男子道:“時辰快到了,我先走了。”
方司戶餘光一掃,隻是隨聲應道:“祝你成功。”
“如果我失敗了,你也活不了。”
“朝廷給予了你那麼多的幫助,你要是不能成功,才是真的無能。”
空氣中有些緊張的氛圍,白仙舞淡淡轉身,消失在這裏。
方司戶坐在石堆上,刀一直被他握在手中,他的眼睛注視著門口,認真且攝人。
陳鯉元終於踏入了石門之內,就在踏入之時,陳鯉元看到了一團光芒,刹那間,光芒飛入陳鯉元的頭中。
“這是什麼?”陳鯉元的腦海中出現了許多秘密麻麻的文字,最後六個大字出現在了他的腦海:大自在冥想法。
“大自在冥想法,這是什麼東西?”陳鯉元頭腦感覺頭痛欲裂,可不知為何,腦海中的的文字永遠在那裏,揮之不去。
陳鯉元昏了過去,而那臉上的一抹鮮血逐漸消失,最後好像與陳鯉元融為一體一般。
這鮮血是江聽湖為了解除他的幻境而留在他的臉上的,幻境,隻有靠鮮血才能引導被困者,因為鮮血包含著生氣,可以引導人清醒,促使體內生氣流動加快。雖然鮮血不一定能引導人走出幻境,但絕大部分情況下,鮮血是有作用的。
陳鯉元的意識駐足在他的腦海之中,看著空中懸浮著的巨大光團,以及裏麵的金色字體,陳鯉元有些晃神,他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隻知道現在應該走出去,可如何出去,出去了,又怎麼樣呢?自己到底的到了什麼東西呢,是這個神奇的大自在冥想法嗎?自己要把這個交給他們嗎?
陳鯉元默默看著光團,心想這個東西就應該是朝廷與妖怪要的東西,這個東西有什麼用呢?
陳鯉元心中不解,但這時一道身影已然來到了這裏。
陳鯉元看到了江聽湖,江聽湖沒有在看他,反而在看光團,“這就是那個人藏在這裏的東西嗎?大自在冥想法,沒想到這修行界三大頂尖冥想法之一的大自在冥想法竟然會藏在這裏,沒想到啊,沒想到。”
陳鯉元不懂修行,更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他對於在這裏看到江聽湖感到驚訝,因為他知道,這裏是自己的腦海之中,自己現在是一道意識,為何現在江聽湖出現在自己的腦海之中,他多了絲恐懼,尤其是聽到修行界三個字的時候,他知道,自己麵前的這位老者不一般。
出於各種考量,陳鯉元還是開口,“前輩?”
江聽湖收回貪婪的目光,看向了陳鯉元,道:“陳,鯉,元。”
那種聲音極為的不舒服,陳鯉元看向那雙眼睛,已經沒有了原先的從容,安詳,那種貪婪,他見過很多次。
陳鯉元倒退幾步,看著慢慢走來的江聽湖,眼中的疑慮越發沉重,麵前的這個人已經完全不能和之前的那位處事不驚的仁德老者想提並論,那種眼神,是不擇手段,是,心狠手辣。
“謝謝你。”江聽湖率先開口,眉眼一笑,牽動麵目的肌肉,露出詭異的笑容,他停下腳步,目視著陳鯉元,又看向光團,眼神忽忽閃之間,心中似在打量什麼,確定什麼。
“前輩,您為什麼要謝謝我。”陳鯉元不知,也想問個究竟,他順著老者的目光看向那團光團,那大自在冥想法,他心中的壓抑越來越嚴重,也越來越不敢直視老者,準確的說,是不想,也不願看向他的眼睛,他的記憶中隻想永遠保留著那雙睿智,溫和的眼睛。
江聽湖眼睛睜大了些,以至於麵部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他的雙手很自然地背在身後,無比傲然,他看向陳鯉元的眼睛也絲毫沒有了平等,有的隻有看待螻蟻般的神情,“因為你得到了大自在冥想法,所以我謝謝你,因為在這裏,我能夠看到這大自在冥想法,所以我謝謝你,因為,有你,所以我謝謝你。”
陳鯉元陷入沉默,這三個因為,顯得那麼冰冷,陳鯉元有種悲涼,有種莫名的傷感,這次他終於能夠正視江聽湖的眼睛,因為他的心已經悲涼,所以這世間都是悲涼的,世間悲涼,又何況人呢?
“對不起。”江聽湖再度說道,他又邁出了自己的腳步。
“為什麼。”陳鯉元又是這一句話,可這句話已經充滿了一種坦蕩,一種無畏,一種反抗。
“因為,我要殺你,隻有這樣,它才是我的。”江聽湖的笑更加令人心寒,光團在他的身後,他的雙手不自覺顫抖起來,他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又看向自己的手,最後,他看向了陳鯉元。
一瞬間,就在陳鯉元還沒來得及思考的時候,江聽湖的手已經死死握緊他的脖子,那種勁力,恐能捏碎山嶽一般,陳鯉元嗚咽地發出聲響,眼睛迷離,看到了那光團,那美麗細長的手往前探索,他想要抓住那光團,隻要為了活著,隻有能夠活下去,什麼都不再重要,陳鯉元的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