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婷婷回到了自己的路虎車裏,她實在承受不了哨兵那懷疑、探求目光的灼傷。打開音響,讓一首柔美的小夜曲在自己的心頭澹潺流淌。&160;
她有些對自已此行的目的質疑了,真的有必要對自已的心踐諾嗎?為什麼總放不下,也許今天自己做完這一切之後,心枷才能徹底打開,放下。
婷婷自認是一個率性的人,從不為一些瑣事纏繞,傷懷。這一點讓她的閨密楊燦都羨慕死了,因為燦燦是一個早上穿什麼顏色襪子都要思考十分鍾的人。
二年零二十九天,這筆債加上利息會是多少呢?又該如何計算呢?真的能還得清嗎?婷婷望著車窗外一片潔白的雲朶悠悠地飄過監獄那髙聳的牆壁,轉瞬間被電網分割成諾幹碎片,心裏一片茫然。
九點四十五分,監獄大門傍的小門終於開了,次第走出幾個人來,有的走向公交站台,有的走向了來接的親友,怎麼回事?沒有丁雲峰的身影,婷婷睜大了眼睛,沒有,還是沒有,公交車開走了,其他釋放者也分別坐上親友開來的車絕塵而去…
婷婷坐不住了,關了音響,再次走下了車。
就在哨兵要關上小門的一瞬間,丁雲峰那挺拔的身影出現在婷婷的視野當中,還是那麼高,還是那麼瘦,還是那麼帥,隻是原來飄逸著靈氣的雙眸中多了些許的冷漠,而這份冷漠在第一時間就閃電般地擊中了婷婷。
也許真的過了今天,一切就結束了,婷婷心裏默念著,迎著丁雲峰走了過去…
車行駛了三十裏,轉入了巿區,坐在副駕上的丁雲峰都沒有說一句話,隻是木然地看著車窗外的景色,婷婷也沒有說話,她知道他對外麵的一切要有一個適應的過程。
其間婷婷接了兩個電話,一個是燦燦,要她陪駕去大都彙燙頭,她回決了,推說自己有事,傻乎乎的燦燦從電話裏差點跑出來劫殺她。真失敗,長了一張番薯成精的臉再配一菊花獅子頭,還能有人樣嗎?想到此,婷婷笑了。另一個電話是熊劍打來的,一副痞子腔:林妹妹,今天天上的織女會牛郎,怎麼樣,寶哥哥我在那個鵲橋頭等你呀?婷婷不想和他糾纏,恨恨地回道:你出門一直往西走,那兒有座奈何橋,記住一直等到死。說完,按住休眠鍵,手指在屏幕上一劃,4s關機了。
沒了電話的聲息,車裏更靜了,兩個人也更尷尬了,無奈,婷婷又打開了音響,一首搖滾洶湧澎湃,那詞兒也蕩人心肺:海巿難覓,煙花易冷,真情為何總是凋謝得如此無影無蹤?在風中、在雨中,卻為什麼,我還相信滾滾紅塵中,依然會有愛情美麗的麵容。
又轉過幾條街,車停在江北岸豪華浴宮的門前,婷婷從後座上拿下一個包,遞給從車上下來的丁雲峰,拎起自已的lv,用遙控器鎖好路虎,昂頭走向玻璃轉門,後麵的丁雲峰慢慢地跟上。
由於是上午,寬敞的大廳裏,顧客寥若晨星,婷婷要了一張櫃牌、一張澡牌,遞給身後的丁雲峰,朝男賓部一努嘴,又指了指他懷裏的包,說:裏麵是換的衣服。
丁雲峰依然沒有說什麼,十分配合地進了男浴部。
婷婷對吧員說:找個美容師,給我做個麵部按摩,他出來時,通知我。
刷完卡出來已是一個半小時以後了,沐浴後的丁雲峰精神了許多,如果不是頭發短得有些發愣,完全可以同時裝模特相媲美。那套阿瑪尼的休閑裝,那雙袋鼠皮鞋,也讓他增色不少,第一次給男人買東西,就這麼有效果,婷婷很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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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那麼香豔,不要那麼纏綿,飽經滄桑後,驀然回首,卻發現:原來愛,就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