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芷·妖咒(1 / 3)

夜夜除非,好夢留人睡.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範仲淹【蘇幕遮 懷舊】

曉雨偶爾會去嵐打工那家餐廳吃午飯,但卻再也沒見到嵐,其他的服務員說他不幹了.

過了春節也就意味著春天悄悄的向我們逼近,它帶著盎然的春的氣息悄悄的走近了,似乎有一陣子沒下雪了,讓我幾乎忘了雪的顏色,殘留在花枝上的淤雪,也即將被含苞拱開,它們爭相滲入待放的花骨朵,滋潤著大地和空氣,天氣漸漸暖了.

也許北方的氣溫回升的要稍慢些,融化的積雪自覺的編織成一段段的小水溝,使原本崎嶇的路麵更加泥濘.行人們紛紛踮著腳奔馳在那水與水相間的略微幹淨的方寸空間上,大路被這些水分割成若幹個狹窄的區域.曉雨獨自走在這些狹窄的區域間,敏捷而流利的穿梭在水坑與水坑交接的地方,踏過大麵積的水窪兒後,她兩步並作一步走,慷慨激昂的走到了公車站,人群依舊把她堵的個嚴嚴實實,她後悔怎麼當初會選擇坐公共汽車去圖書館.

正當泥濘的鐵蹄踐踏著曉雨的心理防線的時候,她被路邊幾聲汽車鳴笛聲驚醒,一輛深黑色的雷諾,曉雨三蹦兩跳的邁過了身前的水窪兒,走到車子前,車窗被裏麵的人搖了下來.

“笨蛋,你在這幹嗎呐?” 哲從車窗裏探出頭來,問曉雨.

“你傻啊,沒看見我在這等車了嗎?” 曉雨大智若愚的說.

“去哪啊,我送你去吧,笨蛋!” 哲說.

“用不著,我自己去.” 曉雨說著就要轉身走掉.

哲從車上下來,一把拽住曉雨,像擺布木偶一樣,三下五除二伶俐的把她擩進了車子裏,使勁摁了摁她的頭,關上了車門.

“你想幹嗎,挾持婦女嗎?” 曉雨帶著微笑氣衝衝的說.

“笨蛋,你還沒到被稱為婦女的年齡!” 哲班駁她,並且開動了車子,他熟練的把車子駛出紛亂的公車站,嘴裏大叫著, “笨蛋,去哪?”

“圖書館!” 曉雨同樣的大叫.

暫短的談話後兩人笑了,曉雨似乎笑的更肆無忌憚,以示慶祝自己的勝利,也許他們倆在一起沒有一時不停止吵鬧,隻見哲一邊開車,一邊從兜裏掏出手機,撥通電話.

“喂,若琳嗎.” 哲柔軟而細膩的聲音說, “我現在開車送你那個傻妹妹先去圖書館,你在家等我一會兒,我一會兒再去找你.” 話完,便撩下了電話.

圖書館裏要比大街上暖和的多,空氣也柔和許多,使每一個毛囊都綻開接納那溫和的氣息.圖書館裏的人並不多,稀稀散散的沒有幾個人,正好符合我的心意,人多反而顯得亂.我找了個靠窗子的角落坐了下來,最近不知怎麼了,總會喜歡坐在靠窗戶的位置,拿了幾本美術史的書,也許我對美術真的有天生的造詣,不論是圖形的還是文字的,隻要是有關美術的東西我統統喜歡,家裏的畫冊堆成小山,我喜歡那種被小山包圍的感覺.

我並不算太喜歡肖像素描,可老師說那個是基礎,我個人比較傾向於抽象畫和現代著色漫畫,可美術院的老師總是說我,如果這麼繼續學下去,恐怕我的繪畫技巧不會有太多的提高,隻有基礎的線條素描和物體肖像素描掌握的紮實,其他畫風才能夠得以完美展現.我為了彌補我的弱項,借了一大摞關於素描的書.不知不覺中,圖書館裏的人漸漸的多了起來.

我關掉了手機,不希望有人打擾我,臨走前,我借了本《達芬奇自傳》,我似乎忘掉了時間,天空逐漸的陰了上來.我起身離開了這個靠窗子的座位,窗外的天空顯然已經被黯淡埋沒了,陽光似乎都藏匿在浮雲中,我從未想過怎麼在這樣糟的天氣裏會碰見他,那個久違的熟悉而又陌生的麵孔,他沒看見我,我看見了他,隻不過這次他旁邊多了個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