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雨,在我即將親吻上帝,臨行前,我已經沒有什麼牽掛的了,最讓我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但我無法阻止我的離開,我也不曉得能否微笑著對你說一句,再見. 曉雨,我的頭好痛,真的好痛,好痛.
------摘自【鄺嵐的遺書】
時間的指針繞過惡魔的小指,在撒旦的眼皮底下,築梁.它們偷天換日,趁人們不注意時,一下子更換了冷暖和季節,葉子變黃了,秋天似乎接近了尾聲.深秋的早晨好似一個釀過酒的壇子,攜帶著一股酒香,深深的吸口氣,濃鬱而醇香,叫人有種醉意.而清早的大街上總是呈現出一種繁忙的景象,道路狹窄而擁擠,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這一時刻出門似的.隻有那些自家有汽車的人,才可以不用擔心上班或是上學遲到.
依舊往常如一日,俊熙在阿姨和司機的護送下,邁進了學校的大門,學校的門口,大多都是開車送孩子上學,所以不會顯得特別擁擠.再說,校門口有不少的停車位,家長們都是看著孩子進了學校,再駕車離開.而更有甚者,開著車駛進學校,要送孩子到教室,才會安心離開.
俊熙的主導老師是一位看上去,二十七八歲的阿姨,言談舉止大方得體,看得出來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
“嵐,媽媽今天要去應聘一份新工作,沒有時間送你上學去了,自己去可以嗎.”
“當然沒問題啦,自己可以嗒.” 小男孩兒拎起書包.
“嵐,路上小心哦.”
“是的,媽媽.”
自從他踏出家門的那一刻起,上帝似乎就對他特別的眷顧,似乎總是想把他帶到自己身邊.
嵐沒有像俊熙那樣的家庭,當然也不可能讀俊熙那樣高檔的名牌學校,在他看來天空好像是灰色的,沒有過多的色彩,雲似乎不願意多停留一會兒.
天空的皎潔一下子被一道閃電撕破,陰暗瞬間掩埋了整個天空,幾響雷聲過後,雨點落在了由黃土組成的操場上.真是搞不懂,都已經是幾月份了,竟然還會下起雨來,老天爺似乎不願意帶著最後的眼淚過冬,要把它們一泄幹淨,才可以安然的進入冬眠.
雨不是很大,一會兒就停了.操場上的土地,被不完整的雨水洗刷後,顯得更加汙濁,並伴著一陣陣的腥味.
“媽,我回來了.” 嵐大叫.
也許是自打他會講話起,每次從外麵回來,總是要大聲叫一句‘媽,我回來啦’這似乎已經成為一種習慣了.
“哦,我的寶貝兒子回來啦,看,媽媽給你買什麼了.” 嵐的媽媽圍著圍裙,一邊從廚房走出來,一邊用鍋鏟指著桌子.桌上放著一個蠻大的蛋糕,雖稱不上太過精美,但還算得上製作精致.
“哇,好大的蛋糕啊,今天媽媽生日嗎?” 嵐問.
“寶貝,今天你的生日啊,嗬嗬.” , “媽媽今天找到一份新的工作,買個大點的蛋糕給你.”
“謝謝媽.”
有時候嵐覺得本不該有什麼生日的,他沒有選擇誕生的機會,任憑上帝擺弄,連周旋的餘地都絲毫不存在.媽媽和兒子插了6根蠟燭,像例行公事那樣,許願,吹蠟燭,切蛋糕.一切的一切都在不經意間進行著,沒有人會知道以後到底會發生什麼.嵐在吹蠟燭的一瞬間,的確可愛.
天黑了,陰暗的天空,沒有星星,也沒有風,垂銜在枝頭的葉子,似乎沒有什麼力氣脫落.麻雀也離開自己的鳥巢四處尋覓吃的東西,在有一餐沒一餐的日子裏,它們嚐試咽下委屈和痛苦來解飽,可卻弄的傷痕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