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
少年身旁,一隻雪白色的貓兒邁著優雅的步伐,從那樹洞之中走出。
陽光映在雪白茸毛上閃著光芒,微風也隻吹動些許。
貓兒半眯著眼,不算尾長的話,這貓兒才比成年人手掌長上些,怕是才值幼年。
雙眸透著幽藍,看向坐臥歇息的少年。
少年墨色眼眸注視向它,臉上流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無奈搖了搖頭。
貓兒見少年如此模樣,走近少年的雙腿,在少年左腿旁用毛茸茸的腦袋輕蹭了幾下,“喵嗚”著似在撒嬌。
雙手環抱起那雪白貓兒,輕輕抱在懷中。那貓兒似乎覺得舒適幾分,眼睛緩緩閉上了。
曲腿起身,少年轉身坐在枝幹上,雙腳懸在半空。
“雪兒,走!”一聲清脆若林間泉溪的聲音傳來,卻在這林中並不顯出任何異處,融於自然般的聲音。
一個躍身,長衫上破風傳響,少年身軀自然落下,左腿微曲,右腿深彎,有幾分習武之人的模樣。
一隻腳踏在草地之上,腳下白光隱現,另一隻腳隨之落實。
長發飄然散落肩上,眨眼間已然落在古樹旁的空地之上。
突然間,少年又是再次一躍,騰身已經到了遠處樹影旁,下一刻便消失不見。古樹間又回歸了平靜。
……
泉溪潺潺,清澈通明。
細細流水衝刷石子的響聲猶如自然間的一曲輕樂,回蕩林間,水中的魚兒穿梭在清澈的水中,當真是若空遊無所依,不時結群而過,嬉戲遊開。
水中的卵石光滑圓潤,陽光透過清透溪水照映在石麵上,魚影投射其上。
一道白衣身影立於溪邊,凝望溪中。
懷中,一隻白色貓兒似在貪睡,背後綠草寸長,之間一片空地上卻無草木覆蓋。
一襲白衣在微風中輕蕩,那身影回頭望向空地,沒有綠意覆蓋,隻有黃土外露,又看向天上正空的驕陽,神色平淡如古井之水。
正是從古樹奔掠而來的少年與幼貓雪兒。
雪兒一雙藍眸緩緩睜開,似是聽見了溪水的聲音,也是甚為歡喜,翻身一躍,從少年懷中跳下,雪白毛茸茸的爪子踏在草地之上,站在這溪邊,與少年一同望向溪中。
一隻貓爪從溪邊伸下,但因為小溪水麵離岸邊的地麵也有幾寸距離,幼小的貓爪隻觸到流淌的溪水表麵,激起幾絲波紋,將附近的幾隻魚兒嚇散,紛紛遊開。
少年步入林中。
再次出現的時候,緩緩行來的身影手上多了一捧似乎是用作幹柴的落枝枯木。
右手之中還有三根剝了枯皮的光滑樹枝,多餘的枝丫也被除去了。
將枯枝堆放在空地之上,塔狀枯枝間留著空隙,離周圍的草地也有些距離,不至於沾染其上。
手持三根木枝,少年輕步走近溪邊,溪邊的雪兒睜著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盯著少年看去,似帶著幾分期待,幾分興奮。
隨後,靈巧的貓身一動,已經坐立在少年腳旁。
“嗖!”一根木枝直直飛入溪中,正刺在一條魚兒之上,沒入魚鰓的枝尖未碰到水底石子。
又是兩道影子刺入水中,激起些波浪,又是兩條魚兒釘在枝上。
揮手抽回,三根木枝光滑的表麵上掛著些水滴,上離枝尖寸許處都穿著一條五寸的魚兒,三條幾乎是同樣大小。
怕是誰也想不到,少年這番動作,竟是動用了一種劍法的。
更難以察覺的,還有投擲時少年眼中一絲白光流轉,片刻後又消失不見。
幾下呼吸間捉到的魚兒掛著水珠,還在不停掙紮著,失去水的世界將會讓他們的靈氣散去,那邊是會失去生命。
少年走到那空地之上,蹲在那裏,手中瑩白色光芒閃過,劃向枝上魚身。開膛清理,又是一下眨眼間,魚鱗被盡數剝下落在一旁。
動作是如此的熟練,以至於讓人不得不驚訝。
將魚兒調整一下在木枝上的位置,本來橫刺魚身的木枝從魚頭直刺到魚尾。
雪兒悄悄走到少年身旁,看著少年手中不見絲毫停滯的動作,眼眸之中似乎有些波動一閃而過。
右手捏持著三根木枝,左手伸向枯枝堆,不知少年用了什麼方法,一團火光毫無征兆地亮起,剛剛升起的火焰在微風中左右飄動,逐漸火勢隨風而起,升騰起不弱的火光,灰色煙氣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