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手腕的血從劃破的口子淌下來,一串血線一直往地上滴,落月神情肅穆,口中低聲念著古老而晦澀的咒語。
他的身上湧現出無盡的光芒,紅衣飄揚,銀紫色的頭發飛舞起來,俊美的容顏那樣不真實。
隨著光芒越勝,落月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弦音握緊了手緊咬著牙,渾身都在顫抖。
不該是這樣了,他要的結局不是這樣的,為什麼非要有個人死去,才能救魔界,神界的生命之樹當真也這麼殘忍嗎?
落月舉著鮮血淋漓的手,向前踏出一步,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的盯著他,隻是他們的心裏想的什麼就不知道了。
就在落月快要消失的緊要關頭,卻聽得一聲男子急切的低吼,“落月離淵,快住手。”
落月身影一顫,卻不敢回頭,白鳳氣的牙都要咬斷了,抬手就要祭出法器,卻被一道青光擊中手腕打偏了。
“清淺?”白鳳錯愕的看著雲清淺踏風而去,那張臉緊繃著,碧綠色的眸子滿是冷漠,打偏白鳳後,她竟在極短的時間裏將那些看熱鬧的人一輝袖掀飛,準確無誤的破開了落月的法術……揪住了魔神大人的耳朵!
天天天!!
魔界的魔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都顧不得被人掀飛的不愉快,個個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們尊敬的魔神大人被那秀美而清冷的女子揪著耳朵扯了出來。
不可置信,那可是魔神大人,怎麼會被一個女子破開了法術還被扯住了耳朵?
一定是他們今天沒睡醒眼睛不好使。
事實上落月被拽住了耳朵也是一瞬間的懵了,眼睜睜看著近在咫尺的臉難看得要死,卻還咬著牙抓住他的耳朵用力一扯。
很疼,不是在做夢。
“丫頭……”落月抓緊了雲清淺的手,用力太大像是要把手腕捏斷。
雲清淺白了他一眼,哼了一聲。
“你……你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落月一開心起來手足無措,像是一個茫然的孩子,激動得手都不知道該放哪兒了。
雲清淺露出無奈的表情,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落下一吻,意料之中的看著落月呆滯了。
白鳳和君凜雙雙趕到,看著落月這傻啦吧唧的樣子,紛紛搖頭,感歎落月離淵這妖孽終於被人收了。
可目前還有一件事,那便是落月的法術被打斷,魔界在這短暫的時間裏竟憑空出現了裂縫,不小心的魔被卷進去,屍骨無存。
雲清淺皺眉看著早就死得不能再死的神樹,揚手將其粉碎,雙手一合,再攤開,掌心竟出現了一顆心髒。
綠色的心髒長出了嫩嫩的芽尖,被她輕柔的送入土壤,仿佛一滴清淨的水,點入混濁中,霎時間魔界籠罩的黑氣竟層層散去露出了罕見的日光。
“天亮了?”
“快看,是太陽,太陽出來了!”
雲清淺輕描淡寫的一手,卻解決了魔界覆滅的危機,這些人劫後餘生,看著雲清淺都和善起來,看她的眼神裏都透露著一股敬畏。
弦音此時心裏苦澀異常,不敢去看雲清淺,隻能靜靜的注視著原地生根發芽長出來的一棵新的樹,枝葉間鑽出朵朵紅色的花,不知其中哪一朵會是南歌。
突然他的腿上被什麼抱住,他錯愕的低頭,卻看到一個矮矮的小孩子,伸出了小短手緊緊抱著他的腿,亮岑岑的眼睛看著他,笑得天真爛漫。
“大哥哥,南歌跟著你好不好,魔神大人都不理我。”
順著手指過去,被人包圍住的落月和雲清淺正一臉尷尬,顯然有些受不住,滴溜溜的眼睛四處看著,明顯是要帶著他家娘子跑路。
“好!”
弦音抱起那小蘿卜頭飛快開溜,身後傳來落月氣急敗壞的吼聲,大罵他不厚道,隨後也拉著他家娘子跑路了。
弦音摟緊了懷裏肉肉的蘿卜頭,心突然就靜了。
這樣真好,還和以前一樣,什麼都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