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畢業焦躁症(1 / 3)

五月的江州春風不在,未到午後整座城市就已懶洋洋的。隻是生活在城裏的人們不能讓自己的腳步停歇哪怕一秒鍾,生怕在這座中國最大的都市裏被別人搶了先,落下來。隻要有空隙的地方就充滿來去匆匆的腳步,有人從中讀到熱鬧繁華,有人讀到商機無限,有人則讀到窒息和無奈。競爭,是這座城市永遠不太可能有任何變化的主基調之一。無論工作、學習、吃飯、看病、駕車、擠地鐵、甚至買菜、理發、喝奶茶,都要和永無止境的人海競爭,競爭的方式則多種多樣。很多人看似尚未走火入魔,但已走在無不用其極的懸崖邊上:減少一個對手就增加一份籌碼,在這裏似乎隻能求生存。

就比如對同寢師兄投毒的江大前才子。當然社會、輿論、道德、人倫以及法律對其的批駁、審判足夠深刻,所以這裏的焦點隻不過是同在江大、跟邪惡師兄隔了一個花園的管理學院某文科女生。

她叫馬雅,來自北方一座不算小的城市。高分考取、獲獎無數、鄰裏豔羨、老師喜歡等老橋段在江大實屬不值一提。隻是馬雅最近開始真正的苦惱,這種苦惱情緒已經嚴重影響了寢室其他3個姐妹的心情,臥談會的主題相比長期占據主流的異性、購物、美食、旅遊豔遇、男星這類煥發無限光芒的話題暗淡太多:就業,以及未來。

當然,參與這個暗淡話題的主角們有著全然不同的心境,但仍然擺脫不了憂慮的氣氛罷了。馬雅的貼心姐妹肖笑應該最能感同身受,和她幾乎一樣的背景、一樣的願望,讓她們倆在這個話題上能持續聊很久、聊很深。李晴和蘇杭不同,盡管李晴家室並不顯赫,但她有巨大的優勢:江州本地人,盡管她家有點偏僻。但再不濟,江大畢業隨便找個體麵工作還是不難的,和男友在老房結婚、生個孩子、一年出國度幾次假也就順順當當了。總是不用發愁租房、物業、水電、買菜、做飯、洗衣。雖說外地人要在江州立足的艱辛李晴能完全理解,但確實沒機會體驗,也就跟著抱怨抱怨自己當年沒對初中同班富二代男生近水撈月等令馬雅和肖笑羨慕的過往。蘇杭是大家閨秀,身出名門。名字婉約、長相婉約、說話婉約、處事婉約,舉手投足都婉約,可能一切皆因其乃蘇州人氏的原因?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蘇州美女自然都如仙女,骨子裏透著酥氣。因為離江州近,逢周末白色卡宴就會來接她回家。車主身份別瞎猜,是蘇爸爸的司機。因此,馬雅和肖笑引領的臥談話題也許偶爾影響了蘇杭的心情:她隻是替馬雅迷茫。對她自己而言,畢業後回到蘇州,接下來出國也好、女承父業也好、機關任職也好、中字頭單位也好,等和爸媽商量後隨便尋一條也就罷了。

四個女孩天南地北聚集在同一間宿舍,近四年的相處也懂彼此珍惜相識是緣、同一屋簷的感情。吵架拌嘴隻在馬雅和肖笑間偶有發生,但因背景類似、單獨相處的時間更多,自然隻會更親近。李晴雖是江州本地人,但家離學校遠,沒有地鐵直達,回家花費的時間甚至比蘇杭回趟蘇州還要久,所以跟馬雅廝混的時間也就多些,隻是沒有肖笑那樣形影不離。蘇杭時時處處的優雅連李晴都有點招架不住,蘇杭和隔壁樓的同鄉林佳倩情投意合,林佳倩也經常搭蘇杭的順風車一道回蘇州。但不意味著蘇杭和寢室姐妹疏遠,反而因為在一起時間略少而更誠懇的對待同寢姐妹情分。

“我這輩子最大的錯誤是選錯了專業”馬雅最近要把這句話當成了口頭禪。“你們覺得咱們這專業出去能幹什麼?當時還嘲笑哲學妹子沒活路,如今自己似乎也沒太大盼頭”

“其實我當時應該學醫,本碩連讀之後再考個博,在江州做醫生,多體麵啊”肖笑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