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人手裏拿著絕情劍,難道這人就是薛冷封?那該不會,因為每個人都知道,薛冷封是個英俊瀟灑的美男子,沒有一個美男子願意時常將自己的臉給遮擋住的,再說,這人露出來的些許頭發分明已經花白,所以此人必然是上了年紀的人。
一個上了年紀的人,愛喝酒,愛殺人,跟薛冷封的關係還那麼近,而且還是一個絕頂高手,這樣的人實在是好猜的很,因為跟薛冷封關係好的酒鬼劍客並不多,除了陸青嵩外,還有誰呢?
陸青嵩,一個消失了很久的名字,誰都不知道他消失這麼多年都在幹些什麼,他的兩個女兒都已經嫁了人,而且都已經生了孩子,可他,卻從來沒有去探望過。他這一生就好像從來沒有生過這兩個女兒一般,沒人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麼,除了他自己。
他一輩子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江湖中最負盛名的劍客,如今他似乎沒有做到這一點,當年在大漠時似乎還闖出了些名堂來,可近些年來,他卻默默無聞,甚至江湖已經將這個人消息忘卻的一幹二淨。此時這個人再次出現了,就出現在中原,出現在廬山,出現在這片竹林中,擋住了眾人的去路。
風,冷風,三個人在冷風下嚼著無味的饅頭,其中一人手裏的饅頭居然還是發黴的。被雨水衝刷過的石頭往往都是冰冷的,可這三個人不在乎,因為他們實在是找不到任何地方可以小憩片刻。
陸青嵩到這裏的時候,薛冷封跟霍頂天已經避開了上官闕的人馬,可他們絕對不是輕易就放棄的人,即使這會兒,上官闕的人馬已經開始清點寶藏的數額也沒關係,他們可以等,他們隻要確保沒有一個活著的人可以從外麵進來,也沒有一個活著的人可以從裏麵出去就行了。
當上官闕發現有人設防的時候,他的人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死了四十多人,沒有人發覺這些人是怎麼死的,所有的傷口都在喉管,而且位置都如出一轍。這種殺人的伎倆已經很多年沒有人見過了,最近一次還是四十年前,奪命劍客橫掃莫南河時所留下的。
當年的奪命劍客,所使用的劍法奇譎詭異,卻也達不到這種如法炮製的地步,每一寸傷口或多或少總會有些偏差,可這四十多人的傷口確實一點偏差都沒有,就連傷口的尺寸方位都一模一樣。
上官闕將所有人都集中在了一起,他手下雖說都是精兵強將,但若是分散開來則泯然眾人,對付這樣可怕的對手,完全沒有優勢。陸青嵩不是一個人來的,他背後站著的是一群人,一群跟他打扮身材都很相似的人,這些人才是殺月門真正的精銳,這些人都是陸青嵩和霍頂天親手訓練出來的,到現在就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這些人究竟有多大的威力。
南宮無痕早就有些不悅了,這些年來,他苦練暮霜劍法和暮霜掌法,功力已是今非昔比,所以他絕對不信世上會有人能夠隻出一招就能將他製服。他跨過了紅線,不少人都閉上了雙眼,還有些人眯著眼睛在偷偷瞧著。他們想看看這一回這把劍是從哪兒來的,而不是在為南宮無痕唱挽歌。
南宮無痕走出第一步的時候,林中的風聲便開始發緊了,這就好像在好意提醒他不要再錯了。做錯事的人永遠沒有這麼大的決心和勇氣,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呢?如果你覺得這件事情是正義的,是必須要做的,那麼這就是對的事情。很顯然,南宮無痕便是這麼想的。
冷風作作,嗖的一聲,從南宮無痕的左側忽然飛來一隻長劍,這劍長三尺兩寸有餘,寬五寸多,劍鋒薄如蟬翼,劍尖卻銳不可當,最最關鍵的是,這劍的速度,出奇的快!當的一聲,南宮無痕果然走不動路了,這柄長劍沒有插入他的喉管,而是掉落在了地上,他緩緩轉過頭來,一個人,一把劍已經橫亙在他的眉眼之間。
正是這把劍將他從閻王爺那兒拉了回來。沒有人看清劍是從哪兒來的,但卻有人感覺的到。這就是禦劍之術的威力,皇甫晉常常是樂忠於做這樣的事情的。雖然當年皇甫仁道與南宮紹雄之間稍有嫌隙,但這都是陳年舊事,況且兩人都是當年武林的曠世大俠,根本不會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而耿耿於懷。
到了皇甫晉這一代,對南宮家更是好感倍增,不為別的,就單說南宮無痕讓出暮霜城來供皇甫晉帶領的六省盟大軍吃住了足足一個月,這份情誼,他就不知該如何報答了。如今他來了,他也來了,那他倆並肩作戰是少不了的了。
“南宮兄,小心了!”說完這話,皇甫晉的身子已經一躍而起,踩著竹葉兒匆匆往前趕去,皇甫晉擋住這一劍後,武林眾人士氣大增,很多膽大的都開始朝著紅線一步步走來。其實南宮無痕知道,皇甫晉的手,此時一定已經受了傷,而且這傷絕對不輕。因為這把劍的速度與力量是一個人絕對承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