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重新開始 第十三章:心平氣和
裝飾帶著歐洲風格的咖啡廳,空中飄蕩著緩慢的英文歌曲。
拿起銀白色的勺子輕輕攪拌杯子裏泛著奶泡的咖啡,慢慢抽出後,勺子尖端在咖啡壁上輕輕碰了下,讓勺子上即將低落的咖啡沿著咖啡壁流入杯中。
放下銀色勺子,端起咖啡啜了一小口。
看著優雅冷豔的華泠,劉水有些晃神。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曾經那個被自己欺負、侮辱的小女孩,也會有讓自己仰視的一天。
“你找我有事?”
華泠先開口。
其實華泠也很意外,曾經囂張跋扈,行為動作和小太妹無二的劉水會穿上職業套裝,挽起幹淨利落的發髻,安安靜靜地坐在自己對麵。
她的變化很大。
“對不起。”
劉水站起身隔著不大的桌子向華泠鞠了一躬,很真心實意的一躬。
“雖然太晚了,不過你就當是我自私想讓自己心裏好過些。”
劉水坐了下來,平靜地看著華泠。
“我不知道媽媽曾經對你做過那些事,我以為是你不知道感恩才離開院裏的,所以才會把你的下落告訴媽媽。”
劉水沒有說謊。華泠被陷害殺人、毀容、然後被賣的事情她都不清楚,隻是聽劉秀田單方麵的說辭,是華泠殺人入獄,不知回報地離開孤兒院。
“還有曾經我對你的傷害。雖然明白道歉彌補不了什麼,而且現在的我也無法為你做什麼,但還是要說對不起。”
華泠靜靜地聽著,似乎接受了她的道歉她的說辭,又似乎沒有接受。劉水有些忐忑。
“你來找我的目的是什麼?”
除了道歉之外……
“我希望你不要再追究了。”劉水眼底一陣悲哀“媽媽已經坐牢了,這輩子她是沒有機會出來了。我知道這是她該有的懲罰,但是……華泠,孤兒院請你不要傷害。我想守住它,雖然媽媽用它做了很多不該做的事,但它畢竟是媽媽留下來的,我不能讓它消失。”
劉秀田的入獄,孤兒院的查處,讓劉水一夜之間長大,不再是那個被劉秀田寵壞的小女孩。
她失去了所有的依靠,隻能依靠自己。
所以劉水除去那一身亂七八糟的衣服,摘掉耳朵上一連串的耳釘,重新進入學校學習,以優異的成績畢業、以優異的成績進入大公司工作。
而她的工資,全都用來維護名譽掃地的孤兒院。
又喝了一口咖啡,轉頭看像玻璃牆外的車水馬龍。
擁擠的車子,流動的人群,一波接著一波。雖然看起來似乎每天都一樣,其實並不一樣。
“我回來也一個多星期了吧。”
劉水不知道華泠為什麼突然轉移話題,隻能壓抑心裏的不安,靜靜地聽著。
“一個多星期來,我都沒想過要去孤兒院。好像那個地方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喚不起我一點波瀾。”
她的心很平靜,平靜到幾乎死寂。不論是因為懶,還是不想浪費自己的感情精力,反正華泠是不想再追究什麼了。
劉水是聰明人,否則不會有今天,所以她聽懂了華泠話裏的話。
“真的很謝謝你!我會好好經營孤兒院的,會讓它真的為這個社會出點力!”
算是對華泠的賠償,對社會的賠償,還有……為她的母親贖罪。
把目光重新投向那雙呈滿感激的眼睛,華泠感到心裏那點對孤兒院最後的糾結也消散了。
“你會做到的。”
非常難得,華泠竟然出言鼓勵劉水。
劉水帶著三分激動、三分慚愧笑著重重點頭。
“這三年來我一直都在關注你的消息,真的不敢想象你會站得那麼高,也不敢想象你竟然會這麼輕易地原諒我我們。像這樣心平氣和地坐下來談話……真的是夢一樣的。”
“你也變了很多。如果是以前的你,我就不會見你了。”
“嗬嗬……”劉水有些羞愧地笑了笑“我也覺得我以前真的是被媽媽寵壞了,整天想著欺負人讓自己有高人一等的成就感,現在想想真的是個笑話。”
劉水已經脫抬換骨了。
“現在的你已經很好了。”
人總會有犯錯的時候,特別是因為年輕犯的錯,是可以讓人原諒的。
“謝謝!不過和你比起來,還是天差地別!但是,我很滿意現在的生活,上班、回家、照看孤兒院,每天過得很充實。現在,解決了我心裏的一塊大石頭,更是覺得全身輕鬆。”
劉水喝了口咖啡,表情放鬆了下來,說話的語速也更加輕快。
“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可以提出來。”
“恩?!不!不用,不用!能得到你的諒解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幫助了!”
華泠的表情也輕鬆了下來,雖然看起來依然冷漠。
“恩!華泠,真的很感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