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另類愛情的癡情告白(2 / 3)

知恥而止的我卻難以把握網上情緣,因為歪瓜劣棗不在少數,我越來越不相信在他們當中能找到我真愛。我知道這相當困難,不易形成長久關係。還好,天荒地老、長相廝守早已成為抒情年代的詠歎調,那份浪漫已成為當代人的古典情懷,包括你們,也包括我們。李敖曾經戲侃:“同誌不是你看我我看你,同誌是你我一起看他。”我的朋友應當更具有男性氣質:有豪氣、硬氣、膽氣,有點古天樂的邪氣,還要大氣。這樣的“他”在哪呢?我無疑而問,問天問地問鬼神:快樂無邊而又愁雲慘淡的我,何時能見氣貫長虹的美?何處尋到峰回路轉的愛?如何詮釋差強人意的真?也許,在現實的追夢中,“縱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失望依舊,我將不自然地走向更加虛偽的真實。真實就好,真實就好!

報君近事心先喜。縱生離,隻身還在,自應勝死。勉強加餐期日後,要使形骸尚似。居兩地,從今伊始。自古多情成積恨,恨東流,不接西流水。腸斷矣,寫此紙。

(三)盛世之戀

一個人把應該藏在內心深處的隱秘而不可侵犯的感情拿出來示眾,這是一種愚蠢而下流的行為。

——蘇霍姆林斯基

對不起,蘇司機,總是高明而高尚的生活太單調乏味了,我要愚蠢而下流一次。不過得提醒正人君子就此打住,否則閱讀下文引起身心不良反應的,後果自負。

——歡天喜地

今天去上Q教授的《魯迅研究》課,我去得較早便順手多占了個座位。我感到失意與不快,一堂精彩的課上得也就沒味了。其實但凡上午三、四節的課總是讓我覺得很困乏,因為我夜裏的睡眠狀況一直不好,常常是淩晨一點才躺下,睡得也不踏實,有時竟還失眠。這時就常常會憤懣地想,生活是一個婊子,她引誘我們為了滿足一己微不足道的欲望而付出昂貴的代價,但最後被戲弄的往往還是我們自己。你不願意麼?

你是我最深最苦的愛戀

無數次從窗口上望你籃球場上運動的身影……

多想靠近你感覺你沉重的呼吸和縱橫的汗跡……

你用你的刻峭寡和虐殺我不會省悟的癡迷……

就是不信你曾遺留的浪跡會成為我夢寐的幻境……

哀莫大於心死,愛得虧於情濫,這個無愛的冬天寫的故事,其實是發生在夏季。

我來到這個城市就是為了見他,“實之與實,如膠如漆;虛之與虛,如薄冰之見晝日。”2000年8月13日下午,我打電話給他,希望在這個周末能見到他,和他一起說說我現在已記不起的事。他終於答應給我一些時間,我便來到他住的地下室,這裏夏天很潮濕。他猜出了我需要的是什麼,讓我直說到底想幹什麼。我略帶委婉地說我想讓他快樂。誰說“同欲者相憎,同憂者相親”?他憎恨我為什麼還要與我相親。

他站起來拉上了窗簾,鎖上了門,並詢問我是否需要換一條短褲。這是多餘了,我自然有備而來,長裙內就穿一條大短褲。他卻已經一絲不掛地平躺在床上,一邊和我說著話,親愛的小“弟弟”,一年不見了,你想我嗎?我可想死你了。少言寡語不礙事,大學時都是我求他才會在運動後,我們倆單獨在一起的時候,他坐在桌上或窗台上,我躺在床上或蹲在地上,“聞過而不改謂之喪心”。現在他開明了許多,以便喪心病狂的我“知足不辱,知趾不殆,可以長久”。

突然,有人敲門,他示意我躺到斜對著的床上去,他開了門。是他的同事進來拿一本雜誌,他看了一眼假寐的我,怎麼也不會想到,在這間雜亂的鬥室裏,正在發生怎樣大逆不道的事。同事走後,門重被劃上,他雄健的腰骨、粗壯的臂力、碩大的手腳重新對我開放。“為君持久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黑痣,算是我們如此親近過的一個明證吧。沒想到這個一米八幾的虛偽地跟我說不必那樣。“不論平地與山尖,無限風光盡被占。”手淫射精的時候,幾乎感受不到。但是“流精”歲月中我們在一起,“不念舊惡,怨是用希。”

《易經》上說:君子安其身而後動,易其心而後語,定其交而後求。我也正是考上大學之後,才逐漸主動地行動起來,懵懂地尋求自我欲望的滿足方式——那時我有戀物癖。大四時,我知道了自己是怎麼回事,變換了一種思路,並且隻向楓坦白了實情。我一直就認定他是我的交好,所以才無數次誠實地請求他的幫助。說是放鬆緊張的肌肉,後來謊稱為治痼疾,他會在沒人的時候按我的要求,好讓我分頓慢慢享用。再後來他允許我。行有不得之時,我已不能反求諸己,因為迷他,“偏生迷,迷生執,執而為我,不複知有人。”正是:原泉混混,不舍晝夜,盈科而後進,放乎四海,有本者如是。

人皆有不忍人之心,他對我也有惻隱之心,於是,畢業前一次苦求的結果,使他同意和我一起單獨住進校園內的培訓樓,開個二人包間。這是我綢繆已久的一個願望,引誘他和我單獨呆在一起,滿足我不齒的要求。但是隻得到這個機會已教我心力交瘁,何況又是“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

已經是夜裏十點了,他說要到樓下給家裏打個電話。他的父母在我的意識裏不啻於公婆,我對他們有一種親切的感覺。兩次登門拜訪,他父親的熱情和母親的慈愛都給我留下美好的印象。“善氣迎人,親如兄弟;惡氣迎人,害於戈兵。”我也以慈容善麵迎接楓哥推門進屋,他卻脫掉球鞋要去浴室洗澡。我覺得不好。打了一個下午籃球的他的下體的任何一塊部位都是我的極度渴望,本末倒置的我已不可自拔,又怎能輕易放過這來之不易的金童玉體呢?正如漢代桓寬所說:“至美素璞,物莫能飾也;至賢保真,偽文莫能增也。”

我猴急地跟著他進了浴室,他想拒我於門外也不得逞。他開始放水,由於時間已太晚,涼水已斷,隻剩熱水,水蒸氣漂濕了浴室中的鏡子,虛幻的我們模糊了,實在的我們顯露在濕熱的水汽中。由於水熱,他不能立即踏進浴缸,我拉著他的手順勢低身……

“唉,對,就是這味兒!”它激發我特別的亢奮。這一回他沒有阻攔我。他迅速變粗脹硬的過程實在妙不可言,促使我“不諂上慢下,不厭故而敬新”。

我所愛的這個人也是“開心見誠,無所隱伏”。他假借一隻腳去撥弄浴缸裏的熱水,然後就將腳放在缸沿上,整個身體成“h”型,一言不發。他對我的誘惑力最大,我黔驢技窮地變換著花樣,不小心咬疼了他,他短“嘶”一聲,欲將退身擺脫我,還一個勁兒“去,去…”地攆我。我無奈地走出浴室,對他“愛之則不覺其過”,他對我“惡之則不察其善”。但,話又說回來,咆哮者不必勇,淳淡者不必怯,載道載欲的噩夢還沒有結束……

不一會兒,他就走了出來,坐在我對麵靠窗的床上,想必是水還過熱不能沐浴。我不羞不怯的要他從下麵開始,並告訴他不要著急。我順著他手指的提示,不曲道,不詭行,直逼中心而來,他悠然自得,還不時望向窗外。窗外是漆黑一片的校園煤場,巨大的煤堆就像黑色的墳墓。我看不到棺材,不落淚。

長時間,我的牙出血了,他不無關心的問我怎麼了,我沒顧得上戲言。我問他如何做才能使他更舒爽通透,我也想可與為始,可與為終,慎終如始,克勤無怠,但是力不從心,技不如人,加上一直是“空口說白話,眼飽肚中饑”,最後隻能是“一點浩然氣,千裏快哉風”了。

訥言寡辭的他要去濯纓濯足了,我仍纏著他。一股酸澀苦辣的水衝進我的喉舌,我忙不迭咽,便抽出這水龍頭放在頭上,順著我的頭發、脖頸流遍我全身,“卻是平流無石處,時時聞說有沉淪。”我第一次洗“黃金浴”,“冀無身外憂,自有閑中益。”

我坐在椅子上,無心的看著電視畫麵,手隨意地調節著空調按鈕。屋裏的溫度忽而微冷忽而悶熱,我索性打開窗子,夏季的夜風從窗口吹進來。我身上的還未全幹,被風一吹,我感覺脖子被殺的有點疼,口中也殘留著餘味。那時在我們舍友的租住處,舍友先在上鋪睡了,我側臥在下鋪的雙人床上,楓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我和他一起看他租來的毛片,這也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看黃色錄像,正是跟我喜歡的男孩。看完毛片他就要關燈睡覺,在黑暗中我輕掣著他的臂膀,他拗不過我,又被剛才的毛片激的,就迅捷地褪下了內褲,小聲警告我要輕一點。我如獲至寶,一頓狂啃亂咬。他也很配合,他被我侍弄的興奮的騰身坐起,用手壓住我的脖子。舍友就在我們上麵熟睡,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此時此刻這間黑咕隆咚的破舊的老屋已變成人間地獄,慘不忍睹。我也是“稍有自省,便覺一己克製不盡,那有餘力責人”?

他的身體一起一伏的,後來我摸到他肚皮上粘乎乎一片,臉皮都發緊。我是“寧為君子譏其偏,勿為世人喜其圓;寧為世人笑其拙,勿為君子病其巧”。況且,他這個“侍人”也並非什麼君子,君子如春風,可愛不可竭;隻有小人才如酒顏,但得暫時熱。果然,他很快就精疲力竭,“且滅嗔中火,休磨笑裏刀。”我知道在暗中竊笑的,不僅是縟旨星稠的我,更是流靡自妍的他。“愛我者之言怒,怒故匿非;憎我者之言刻,刻必當罪。”愛他的我隻能文過飾非,舍不得怪罪憎我的他。

今夜的星光月華與那一晚的大概一樣,但今晚喝到的熱飲和那一夜的有所不同——味道較之更加穠釅,所以所含毒素也愈多,痛飲之勢必傷神耗血,損胃亡精,生痰動火。我也活該是染習深者,難得淨潔。韋楚老罵我:請問貪婪一點心,臭腐填腹幾多足?

他洗完了澡,我用他洗過的濁水還是清潔了自己的身體,也許是水本至清,以泥沙溷之則不清,正如鏡本至明,以塵垢蔽之則不明。清明了的我和他相視而坐,我向他說起我童年和少年的經曆——上小學和初中時,懵懂無知的我就有在屈辱中獲得生理和心理快感的欲望,信奉“包羞忍辱是男兒”。高中時有一次,但自尊心和上進心使我不能沉溺於此,隻能在偶爾的擦邊球中快樂的遊走。

不敢妄為些子事,隻因曾讀數行書。人生不足蛇吞象,世事到頭螳捕蟬。舉世人生何所依,不求自己更求誰。絕嗜欲,斷貪癡,莫把神明暗裏欺。

足夠的定力使我在少年時代和青春早期品學兼優,並且上了大學,遇上了他……他聽得不耐煩了,解下浴巾赤身鑽入毛毯睡了。我不憚於不思而言,不知而交,怕的就是允執厥中。望著床上的這個上帝派來的魔鬼,冥王派來的天使,再看看他脫在地上的耐克鞋和鞋裏巨臭的黑色絲襪,想想剛才發生的譫妄的一幕幕,我真不知道這一晚上我得到了什麼或他失去了什麼,或許他的失去正是我的得到,我的失去卻未必是他的得到。開誠心,放情者危,喜不應喜無喜之事;布公道,節欲者安,怒不應怒無怒之物。韓愈說:“彼,人也;予,人也。彼能是,而我乃不能是?”我說:你能睡,難道我就不能睡!

侈言無驗,我也疲倦地進入了夢鄉。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中有他扶我過十字路口。一路上我都在乞求他陪我度過一個二人世界的夜晚,就算以情人的名義。他翼翼矜矜地搖頭拒絕。當我們走到22路公交站台的時候,已是夕暉晚照。在眾目睽睽之下,我居然跪在地上求他與我得諧鴛盟,他漠然無辜的表情令我肝腸寸斷。在人潮洶湧的大街上,我心潮激蕩,我為自己不敢熱烈而真實地施行自我的內心欲望而感到可卑。他卻無情地催促我趕緊離開他,我不知道何去何從,含悲飲恨地走向馬路中央,不顧周圍看客的嘲笑和情人的冷眼,想在車輪底下了結此生,以此對抗這一敗塗地的愛情。可是造物弄人,疾行的車輛總是在即將撞倒我的一刻戛然而止,消失在草色煙光殘照裏。我回首看一眼群人中的他,想要在他俊朗寒冷的麵龐上尋到一絲感動與憐惜,抑或哪怕是驚訝與悔意,可是他那張臉秋水無塵,即使在夢中也讀不出任何內容。突然,天變了,風罡雲湧,八月的暑天竟然冷陽灰白,雁陣驚寒,季侯中的夏日儼然因為我感情希求的封凍而乍變成為生命的冬天。我那神經質的戰栗變成了某種熱病似的戰栗;我甚至不停地打著寒戰;天氣著麼熱,我反而感到冷。竇娥冤,六月飛霜,那是文學;我委屈,八月立冬,這是夢境。不!我確信這不是虛幻的,但緊接著又有一疑問,如果這是真的,昨晚發生在校園培訓樓的媾和必然不真實吧。我不知道該相信“一場愁夢酒醒時,夢斷三秋寒”是真?還是“雲母屏風燭影深,長河漸落曉星沉”是假?我不知道。“素琴將鼓光陰速,椒酒虛供涕淚多。隻覺當初歡侍日,千金一刻總蹉跎。”我隻知道我沒有最後完成用生命殉葬愛情,繼續追逐著他,逆車而行,過了天橋,到了86路公交車站台。此時的我和他,相聚偷生,他像振翅飛鳥,我如釜中遊魚,喘息須臾間耳。我看著乘車遠去的他,沉溺在我盲視的蒼白幻想中。終於,煙消日歿不見人,欸乃一聲山水綠。千岩競秀,連峰去天不盈尺;萬壑爭流,枯鬆倒掛倚絕壁。

夢裏有人將我追 卻看不清他是誰 風兒由南向北吹 我卻由東向西推 清晨醒來看見你 睡得很甜很美 隻是麵容有些疲憊 像是夢裏將誰追 我知道你不輕易流淚 也不輕易讓我傷悲 我知道我該為你做的事 讓你的夢更美 愛的深呀愛的真 怕姻緣似水 走了情呀丟了心 容顏已憔悴 人向西呀風向北 其實也無所謂 夢裏追呀命裏隨 這段緣無悔

“一彈再三歎,慷慨有餘哀。不惜歌者苦,但傷知音稀。思君春日遲,一日腸九回。不知魂已斷,空有夢相隨。別來幾向夢中看,夢覺尚心寒。”當一個人處於病態之中時,夢境往往非常鮮明、清晰,並且與現實極其相似。這樣的夢,病態的夢,總是長時間留在記憶之中,並給那個不正常的、業已激奮的人體造成強烈的印象。

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現實蒼白得比夢更快,另一張床上的人體也從異樣的夢中醒來,打開電視,直視無礙,類若乘空。我不再在陽舒陰慘之際感失歎逝,期期艾艾地走向他,就像昨晚並沒有那麼做過,原本也是發生過一次的事就像壓根兒沒發生過一樣。他搖頭不允可,覬覦的我背對著坐在床上的他,失魂落魄地歪著頭靠在牆上,顯出如此誘人的平靜與坦誠。我心裏欣然確定這樣的細節自塑有望成全窮奢極欲的開心一刻。果然,他打破了沉默,讓我自己來吧。於是我又重操舊業,機械的重複那已經玩過“n+1”次的快樂遊戲——“鼻之所喜不可任也,口之所嗜不可隨也。”我全然不管這一套,隨任口鼻之貪戀所好,“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我認真地關照著他,與他接吻,一絲不苟吞入喉,一塵不染香到骨。他無言地消受著,一個字的怒吼——牙——如玉弟聖旨般提示我:得放手時須放手,得鬆口時就鬆口。亢龍有悔,他照常手淫射精,淨流在他拇指與食指之間的pollution。“采得百花成蜜後,為誰辛苦為誰舔?”我還默默地趴在他的兩腿之間,像一條溫順的狗,恬靜地呆在主人身邊。“風流不在談鋒勝,袖口無言味最長。”主人要翻身下床去洗澡,我仍戀戀不舍地跟著他,大概那些被押赴刑場的人對路上所遇到的一切,就是懷著這樣戀戀不舍的心情吧。我“n-1”次的不過癮,是他不忍再在我的身上造孽太重,縱然嘻小解吾猶未變兮,豈餘心之可懲?正是:大海波濤淺,小人方寸深。豈伊地氣暖,自有歲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