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蕪做了一個夢。她夢到吉安安在對她揮手,吉安安的臉上帶著她慣有的招牌式笑容。向蕪不知道這是第幾次夢到吉安安了,明明清醒的時候都快把她忘記,卻總是在夢裏見到她。
說起來,吉安安麵帶笑容對著向蕪揮手已經是四年前的事了。那是吉安安出國留學前她們最後一次見麵。吉安安揮手向她告別。她記得,相識時,吉安安也是這樣跟她打招呼的。
向蕪有一種天生的自卑感,這得來源於她那支離破碎的家庭。越是自卑的人越是向別人展現自己最好的一麵,不喜歡熱鬧的人群,卻又害怕一個人的孤獨。
“原來你在聽王菲的流年,真好!”
向蕪反應過來的時候,左耳上的耳機已經到了吉安安的耳朵裏。她一向不喜歡別人碰自己的東西,不過對著吉安安一副討好的表情,她真是無法向對別人那樣發火。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
終不能幸免
吉安安邊聽邊唱著。有時看看窗外,有時又回過頭來看看向蕪。她的眼睛很大,向蕪能從裏麵看到跳躍著的火焰。
“我要去外麵打球,你去嗎?”
向蕪搖了搖頭。
吉安安看起來有些失望,不過這並不影響她的好心情。她放下耳機,蹦跳著出了教室。
這是向蕪與吉安安的第一次交流,算起來她一句話都沒說,吉安安也沒什麼具體有意義的話,還真算不上是相識。
向蕪從鄉下考到這個城市,於她而言就是上天的恩賜。可是城市的繁華,卻讓她將自己的自卑發揮到淋漓盡致,仿佛自己低到塵埃裏。活得十分小心翼翼。十七歲上大一開始,到現在,一年的光景已經過去。,她沒有任何的朋友。對於同寢室的人也不過是點頭之交。
每天早起,學習,早睡,按部就班的生活著。這樣的日子過的很快,但又很慢,快到不知道生活費什麼時候用完了,慢到整天有大把時間來胡思亂想。
在北方的城市,秋天的風特別大,從寢室到自習室的這條路很長,向蕪攏緊了衣服,思考著今年冬天要不要再添一件新衣,那又得好幾天的臨時工費了。
“哎,向蕪,等等我。”
向蕪回過頭去,那人站的太遠,由於近視她得眯起眼睛,可也隻是看見一團紅色。不多時,那團紅色走近了,一邊走著一邊揮手,臉上掛滿了笑容。不是吉安安又是誰。
“你也是要去上自習嗎,一起吧。”說完也不等向蕪答話,便挽起她的胳膊準備要走。
向蕪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認識這樣一個人,從上次聽歌事件後,也沒再見過她了,怎麼現在搞得好像多年好友似的。
向蕪得弄清楚了“你認識我?”
“嗯,我是你同班同學啊,不過我是新轉來的,上次就是來報到,家裏有事,又回去了幾天,這次就正式上學了,對了,我叫吉安安。你要問我怎麼認識你,哎,全班第一啊,同學們當然得重點介紹了。嘿嘿”其實她沒有說的是重點介紹的原因不是成績全班第一,而是全班第一難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