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辰凡如同一個凡人一般走在月痕城的官道上,望著四周陌生的環境,他深呼吸了一口氣,修行之路遙無際,麵對混亂的蒼浮世間,他能做的,隻有全力以赴。
從海心境突破到凡心境,這根本不是任何功法能夠起到作用的,而完全需要辰凡自己去領悟,自己去體會。
想要達到凡心境,必須要感悟自己的心,感悟天地的心,領悟出獨屬於自己的心境,這才是唯一的辦法。
正是因為知道這些,所以辰凡變幻了樣貌,除非達到皇天境界的那種超然存在,否則絕對不可能有任何人認出來他就是辰凡。
修行十數年,經曆無數次生死廝殺,辰凡自問滿手血腥,如此心態,想要突破凡心境,簡直是癡心妄想,若是一直那樣下去,或許實力會與日俱增,但是想要煉心訣突破,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緩步走在城中的官道上,辰凡放開心中一切的束縛,嘴角彎起一絲笑意,體內的修為漸漸的消失,神念識海之中,紫色漩渦如同一個封印般將命格化身捆縛其中,丹田苦海之中,本命魔胎閉上雙眸,即使是生死輪回盤都停止了運轉。
此人,辰凡,就是一個凡人。
他要以一個凡人的心態去體悟凡人之心,自從踏上修道一途,他的那顆凡心便已經不存在,而今他要做的,便是返璞歸真。
洪荒之北,浩大無窮,比之四荒任意一地的範圍,都是不逞多讓,以月痕城為中心,整個北洪荒修士極多,同樣,凡人的數量也很龐大。
走在城中,他看到一些凡人中的武者,騎著高頭大馬呼嘯而過,路邊的行人立刻紛紛讓開,那些武者對於從身旁走過的辰凡,連看都未看一眼。
馬匹呼嘯而過,都會帶起漫天的灰塵,辰凡起初微微一皺眉頭,而後便釋然一笑,將身上的灰塵拍打下去,繼續向前行走。
隨意的走入一件小小的酒肆之中,辰凡要了一壺烈酒,而後拿起酒壺,放在嘴邊,灌入口中。
一股辛辣的感覺頓時從腹內升起,十數年,辰凡很少喝酒,每次喝酒之時,他都會想起驚鴻城中,心中便會帶著一股滄桑的惆悵。
酒肆的小二也是懂事,看到辰凡在那裏獨自飲酒,便端上來一些臘肉之類的酒肴。
辰凡啞然一笑,以他的修為,早就已經到了辟穀的境界,凡人的食物,對他早就沒有了什麼吸引力,酒肴一直放在桌上,他一動未動,隻是這酒,卻是勾起了他的思緒,喝著喝著,一壇酒便不知不覺的喝光了。
夜裏之時,酒肆裏熱鬧起來,一些武者聚集在這裏,大塊吃肉,大口喝酒,大談天下事,他們的一些言談,落在辰凡的耳中,讓他的嘴角不禁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未修行之前,他行走江湖四年,這一切,他都曾經經曆過。
其中的一些漢子喝了酒之後,更是借著酒勁,膽氣大增,揚言要去尋自己心愛的女子表白。
看到這凡人中的一幕幕,辰凡的心中不由得浮現出千凝那張伊人的麵容。
心中的一切都被他放下,他唯一還無法放下的,便隻剩下了對於千凝的那份愛,那份愧疚。
就在此時,酒肆中的一個武者看了眼辰凡桌上空著的酒壇,又看了看辰凡手中那已經所剩不多的另一壇子酒,不禁走了過來笑道:“這位兄弟真是海量,你在這裏坐著獨自飲酒也是無聊,不如來我們兄弟這邊,大家一起拚一拚酒量如何?”
辰凡本來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但是轉念一想,便微微一笑,點了點頭。
隨著那人走了過去,便見好幾個大漢圍在一起,正大聲的談笑著,說著最近以來發生的一些趣事。
邀請辰凡過來的那人踢了一腳其中一個正說的眉飛色舞的壯漢,笑罵道:“王老二,青霞樓的那個小百合,你都說了好幾次了,等這次老子回去了,就去光顧下,看看是否真的如你所的那般,要是吹牛的話,你給老子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