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無所謂,我現在隻急著快些擺脫責任去找江執。
許是江執怕亂了我的心神,那日之後便再沒來過。
這九年來思念如附骨之蛆一般,拚命繁衍生長著。
江執如今已經三十四歲了吧,容貌會不會改變?他一直不出現,會不會忘了我?他這九年一個人怎麼生活的?
我每晚總是在呼吸亂想中,拖著疲憊的身子睡去,翌日,繼續進行無休止的殺戮。
日複一日,像噩夢一般,習慣了血腥,習慣了死亡,每日身處煉獄一般的世間。
魔族餘孽刺耳的叫嚷聲每日環繞在耳邊,像一群蒼蠅一樣,讓人心煩。
終於,在我發瘋一般的殺戮中,第九年,魔族到了強弩之末。
此時人間已經到了冬季,一場戰事方歇,魔族坐在雪地裏,燃著幾堆篝火。
浮生受了重傷,一旁的士兵幫其療傷,浮生盯著眼前的篝火出神,紫紅色的鳳眸中,映襯出不斷抖動的篝火和漫天夜雪。
聽著周圍傷兵的痛呼聲,她心中一片茫然,當年那場大戰,因為有魔族在,他們雖敗了,卻也堅持了幾百年,而到了她這裏,居然這麼快就支撐不住了。
一旁的魔兵將浮生傷口包紮好後,問她道:“您在想什麼?”
“我再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如果一開始咱們投降的話……”
“天族不會放過咱們的!”魔兵打斷她道:“天族殺死前任青丘神女栽贓給咱們,不就明擺著不給咱們活路麼!”
浮生歎了口氣,魔祖耗盡大半修為給他們留下的活路,就要在她手中被斷送了麼?
不可以!!
浮生對身側魔兵道:“本統領記得,咱們魔族可以靠食人精血快速提升修為對不對?”
魔兵愣了下,搖頭道:“不行!咱們魔族本來名聲就爛透了,如果這麼做的話……”
“對啊,本來名聲就爛透了,又有什麼大不了的呢?”
事到如今,還有什麼比活下去更重要的呢?
夜風猛烈的吹著,麵前燃的正旺的篝火居然被吹熄了,就像是一直堅守著的底線,在不斷的衝擊下,滅了!
……
我本以為用不了多久,便可以徹底除掉魔族,結束這場在千萬年前就該結束的悲劇,卻不想魔族被逼急了,居然喪心病狂的對人類出手。
我接到魔族開始食人的消息時,先是震驚,後來又開始深深的擔憂起來。
江執還在凡間!!
我快速奔著青隱穀去了,進入小竹屋,卻見其內空空如也,桌上的茶水還冒著熱氣,江執應該剛離開……
我找遍了附近,都不見江執的身影,倒是附近的村莊,有不少被魔族吸幹精血的幹屍,分辨不清本來模樣。
我呼吸有些亂了,“江執……你在哪啊?!”
這時,我目光瞟到地上一個一身白衣的幹屍身上,感覺渾身血液被凍結住了。
這具屍體從穿著打扮,身高體型來看,和江執太像了!
實在太像了……我的眼淚毫無預兆的滑落。
怎麼會……這麼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