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伶冷漠的看著安子舒,點了點頭道:"我一夜未睡,現在乏了,先睡了。"
語畢轉了身去躺下,閉上了眼,千麵替她蓋好被子,悄聲退了出去。
因為他是個傻子,這些年都沒去上過早朝,平日這種時候都是在溫書。
他裝傻倒不是為了別的,隻不過是認了命,苟且偷生罷了。偶爾在皇帝麵前出頭,也不過是讓皇帝記著他還有個傻兒子,皇帝施舍幾分同情心給他,那樣宮女去內務司領用品還可以多一些,但還是會被克扣。
外麵霜雪大了些,炭火大多都用在臥室,主廳有些寒意,但他也不想進去打擾慕伶,便取了狐裘來裹在身上,又將炭盆拿近了些,開始了晨讀。
說也奇怪,他與慕伶素昧平生,隻是昨夜宴上那無助的一眼,就讓素來低調求生的他動了心,第一次主動開口問父皇要了她,並希望今後好好待她。
思及此,安子舒唇邊浮現一抹自嘲的笑。
他如今,有什麼資格對別人好呢?
東宮
近幾日顧雲杉感了風寒,這伺候太子殿下的苦差事便又落到了我頭上,一身玄袍的安慕希在書房處理朝政,爐中燃著炭火,書房內暖哄哄的。
我在一旁站著打著瞌睡,太子突然道:"茶涼了,泡壺新的來。"
"是。"我上前倒掉壺中茶葉,衝了壺新的倒入杯中,放到太子一側,不稍時太子拿起淺啜了一口,眉心微蹙道:"茶葉放多了,苦了些。"
我聞言立刻認錯,"奴婢愚笨。"
"本宮看你是這些日子差事都被阿杉接手,便越發懶散了起來,今日當差一直漫不經心的,不怕本宮治你的罪麼?"
我陡然精神了幾分,乖乖跪在地上,"奴婢該死。"這入了冬後,書房地上便鋪了一層厚厚的羊毛氈,跪著也很舒服。
太子見我這樣,頗有些無奈道:"你也就表麵裝的老實,實則膽子大的很,起來吧,今後當差走點心。"
"今後?"我肉痛的道:"殿下您不是要和顧小姐成親了麼?"
似乎知道我再想什麼,太子冷冷的掃了我一眼道:"你莫不是要將所有事交給阿杉?你見過哪個太子妃把宮女的事包了的。"
我訕訕道:"沒有。"心中卻道:"老子早晚離開這裏,不是太子妃伺候你也輪不到老子!"
太子轉過頭去,見書桌上花瓶中的紅梅有些枯萎了,便道:"這花都蔫了也不知換,你再去梅林給本宮摘幾枝去。"
"這,外麵太冷……"
"恩?"
"奴婢這就去!"
我在心裏將太子祖宗十八代罵了一遍,頂著霜雪去給他折梅花去了。
幾日比之往常格外的冷,宮女連個裘衣也沒有,寒風一吹便往衣服裏灌。
我凍的哆哆嗦嗦,隨意撿了幾枝就欲往回跑,卻不想見到千麵和江執走了過來,而且就他們二人。
我已經近三個月未曾見過江執了,心中大喜過望,"江……左相大人!"
二人尋聲望來,江執到是我時不禁眼前一亮,快速到我跟前來,見我被凍的雙頰通紅,不禁蹙眉道:"這麼冷的天不再東宮好好待著,出來折什麼梅?"一麵說著,一麵解開身上的狐裘披到我身上。
我笑道:"不來還遇不到你呢。"
我可沒敢和他說我是受了太子命令,要不他再胡思亂想我過的不好,起了冒險將我帶出宮的心思可怎麼好。
豈料我都這麼小心了,江執還是蹙眉道:"這宮女怎麼連個裘衣都沒有,我還是快些想辦法……"
"不用。"我忍不住對天翻了個白眼,:"你老老實實待著,別讓我替你操心。我在宮中過的挺好的。"
阿九替他操心?江執一挑眉,不欲與我繼續糾結這個問題,拉住我的手到了一處隱蔽的地方,千麵自覺的留在外麵給我們二人放風。
一到了四下無人,江執便不老實了起來,手探入狐裘內環住我的腰,肉麻兮兮道:"有沒有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