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他便離開了縣丞府,江執回到家中,看著隔壁的亮光,不禁歎了口氣。
他今晚行事確實衝動了些,這麼做倒不是為了白家,隻希望,她不要在自責了吧。
……
翌日,不出江執所料,小白被放了出來,但整個人看起來頹廢不堪。白父白母擁上前去心疼不已。
江執拉著我上前道:“白兄,白叔也已經同意讓趙姑娘入白家祖墳,今後她便是你妻。趙姑娘在天有靈定不願見你如此,你還有父母雙親,莫要在衝動行事。”
小白頹然道:“多謝江兄。”語畢淡淡的掃了我一眼,到底一句話沒說,與父母回家了。
我問江執:“他還記恨著我是不是?”
江執歎了口氣道:“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他一時想不開也正常,等他自己想通了也就明白此事與你無關。”
他一麵說著,自然的拉著我往回走,路上我好奇的問他:“你是如何說通縣丞放了小白的?”
“山人自有妙計。”
我見他不想說,也不在多問,反正這江執有的是秘密,我心裏想著如何去求小白原諒我,他就算不肯原諒我打我罵我一頓,也好過現在這樣。
這幾日我沒去白月軒,免得見了竹搖青心中難過,也怕小白見了我煩心。
我回到浮祁,和新一批小妖精們打成一片,像一萬年前那樣,自稱狐大爺,當然如今我沒了法力,這些小妖大多看在蛇哥的麵子上不與我計較。偶爾我和蛇哥喝個爛醉互相挖苦奚落一番,沉沉睡去,讓墨羽收拾我們的爛攤子。
好像,沒有什麼不一樣的的。
這日,我坐在山上,看著山下白雪皚皚,蛇哥拿了件走獸的毛皮披在我身上:“你如今這凡人的身子,莫要著了涼。”
我笑笑:“哪那麼矯情了。”
蛇哥來到我身側坐下,狹長的綠眸折射著漫天飛雪,我倆靜靜的坐著,良久他開口道:“自你回來,一直也沒問你,這些年在青丘,過的怎麼樣?聽聞那些仙家人一個個清高的很,我還一直擔心你受欺負呢。”
他說的輕描淡寫,細想來,這萬年怕是沒少為我擔心,我心中一暖,笑道:“挺好啊,就是日子無聊了些,我這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誰能欺負了我去。”
“那你在人間這些時日呢?”
我愣了下:“也挺好的啊,為什麼要這麼問?”
他側過頭來,替我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我隻是發現阿九你這幾日與曾經不同,像那些凡人一般,有心事了。”
我沒接話,與他一同靜靜的看著漫天飛雪,心中回憶了一下來到人間的這幾個月所見所聞,卻是我活了幾萬年都沒經曆過的。
周郎變成一個腦滿腸肥,無惡不作的紈絝,翠花被狠毒的家人害死,江執多次被算計,竹搖和我脫不開關係的悲劇,她死後那些墨守陳規的親人的絕情,還有不肯原諒我的小白。
我道:“蛇哥,這些人類太討厭了。”
“那你,還報恩麼?”
我冷哼一聲:“報什麼恩?!這一世不報也罷,現在便是那江裘死了,老子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蛇哥哈哈一笑:“是了,這才是狐大爺。”他說到這裏,頓了頓:“那你,是不是要回青丘了?”
回青丘?
我側過頭去,看著大雪紛紛而至,入眼白茫茫一片,心中竟產生了濃濃的不舍。
我笑道:“等這場霜雪停了之後再說吧,這樣美的景象,在青丘可見不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