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是在江執家中,我緩緩睜開眼,入眼是半舊的青灰色帳子,隨後就聽見江執和千麵的爭執聲。
“江執,江大舉人,你腦子不好是不是?這人證都有了,你完全可以告到知府那裏,借著這次機會好好收拾縣丞一頓,到時候這王姑娘自然就被放出來了!你幹嘛放過他們呢?”
江執語氣聽起來卻很平靜:“你又不是沒看見,王阿九被打成那樣,在晚一點的話……”江執話沒說完,卻見千麵笑的一臉賊樣,不禁愣住,“你笑什麼?”
“我說你這次怎麼這麼猴急,原來是擔心王姑娘啊!”
江執神情有些不對勁:“你胡說八道什麼?”
“你敢說不是,你倆到底什麼關係?還不快從實招來!”
我聽這二人越說越不像話,輕咳了聲,二人見我醒了,不禁有些尷尬。
我準備起身,稍微動一下卻扯到了傷口,疼得我呲牙咧嘴。江執快速上前扶我坐了起來,麵上帶有些愧色:“對不起。”
我一愣,他為什麼要和我道歉?
“關你什麼事,我自願揭發他們,又不是你讓我說的。”
千麵在一旁賤嘴道:“怎麼不關他事,你挨打他心疼了唄,你啊是沒見到他之前那猴急樣兒。”
我和江執對視一眼,氣氛瞬間尷尬了,千麵覺得自己有些礙眼,嘿嘿一笑道:“小爺走了。”說完一溜煙的跑了。留我和江執麵麵相覷,一時不知說什麼好。隻聽得爐中炭火嘶嘶的燃著,半晌,我率先開口道。
“江執你,是不是抓到凶手了。”
“是。”
我想起方才千麵所說,有些慚愧的問他:“你拿人證換我了對嗎?我給你添麻煩了是不是?”
我突然覺得我這麼一鬧反而壞了他的事,登時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我怎麼就這麼笨啊!
江執怕我多心,撒了個謊道:“不會,先前若不是你鬧那麼一出替我解圍,我現在已經被關在大牢裏了。”
“你說真的?”
“恩。”
我鬆了口氣:“謝天謝地,那咱倆扯平了啊。”
江執眼底帶著笑意,我以為他笑我,伸出手準備給他一拳,卻扯到了傷口。
“嘶,疼死我了。”
江執竟有些緊張:“很痛麼?”
“廢話,打你兩下試試,該死的縣丞,早知道拍他褲襠的時候用力些好了。”
江執歎了口氣道:“你一個女兒家怎麼這般野蠻,你拍縣丞的時候可是不少人看見了,我看你要出名了。”
“那縣丞活該,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壞,他讓我說是你指使我誣陷他的,我不同意就對我用刑。”
江執沉默了半晌,突然問我:“你為什麼不答應他?”
“這是什麼鬼問題?我怎麼可能因為他打兩下就坑你,我們不是朋友麼?”我扯著嘴咧出個傻笑來。
“朋友?”
江執看著麵前女子形容頗傻的笑,就是這麼個愣頭青,多次在他有困難的時候照顧他幫他,不顧後果的跑到縣衙替他申冤。江執不知怎麼了,突然想起那晚中了媚藥將她壓在身下的情形。他感覺自己的一顆冰冷麻木多年的心,突然變的滾燙起來。
……
經過那件事後,我在縣丞府也待不下去了,纏著小白回到了白月軒賣酒。
在白月軒的時候有不少人對我指指點點,我擦著酒壇,聽著他們的議論聲,一臉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