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寒風嗖嗖的吹,江執冷漠的看著我半響,八成也知道我是個胸無點墨的半吊子,收斂了情緒拂袖而去。
我看著河燈點點,頗有種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的淒涼,打算買個棗子糕安撫一下自己的小心靈,一摸腰間,錢袋子沒了!
剛才我隻和江執接觸過。
“好你個江執!給老子站住!”
江執頓下腳步:“姑娘又有何事?”
我上前指著他的鼻子臭罵道:“好啊你,看著你人模狗樣的,居然做那偷雞摸狗的勾當!”
“什麼?”江執一愣。
“什麼什麼?把我錢袋子教出來饒你不死!”
“莫名其妙。”江執繞過我準備離開,被我攔住了去路,江執沉著臉:“讓開!!”
我被他看的一愣,明明神色淡然,卻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在那裏,怎麼說呢,仿佛下一秒,我就會死在他手裏一樣。
明明隻個是個十八歲的書生,氣勢怎麼會這般駭人?我咽了咽口水,語氣弱了幾分。
“你把銀子還給我……”
我話說道一半,不遠處閃過一個鬼鬼祟祟的女人身影,江執蹙眉,突然追了過去,一隻手將那女人提起扔在地上,女人懷中掉出了我的錢袋子來。
我上前撿起我的錢袋子,心裏尷尬的不行,江執神色道:“這下我可以走了吧?”
語畢轉身離去,我對著那女人怒道:“再有下次老子閹了你!”
然後快步追上了江執。
“那個,不好意思。”
他不理我
“喂,我已經道歉了!”
“我可以走了吧?!”江執語氣有些薄怒。
江執也算好性子,他本就因為師尊被處死,自己無力回天,心中難過萬分,現在隻想一個人冷靜一下,偏遇上我這種不識相的,這要換作旁人,估計早就發彪了。
我知他心裏難過,當年周郎死時,我也嚐過那戳心窩的滋味,我認真的看著他道:“我真的是好心安慰你,你師傅是好人,來生會得善果的,你與其傷心難過,不如想辦法完成他的遺願。”
這道理我說的頭頭是道,其實當年周郎死後,我幾百年都還未曾想通。
若能求得今世,誰會寄希望於來生?
江執卻仿佛真的聽進去了,看著我愣住,深邃的眸中,折射出我和那萬千燈火,卻又仿佛空無一物,他額前垂落的發絲隨著微風輕輕飄動,俊美如斯。
良久他才回過神來,低歎道:“江某明白。”
“那你,不生我氣了?”
他歎了口氣,有些無奈道:“恩。”
“哎,謝天謝地。”為了表達我也是會說成語的,我賣弄道:“虧著你良心未泯,我真是腎感心肺啊。”
江執眯起眼看我,突然道:“姑娘真真是才高八鬥,那邊有女子在玩兒詩詞接龍,可以贏錢的,姑娘去了必能力壓群雄。”
哎?我聰明的這麼明顯麼?
話說這凡間女子讀過書的不多,我去了還說不定真能有些勝算。
“謝了,我這就去。”
江執突然來了句:“小生家在狗尾巷最裏間,姑娘若想交個朋友,可前來做客。”語畢轉身離去了,淡藍色的長衫隱沒在人海中。
……
我當時並不知那群女子是泗京有名的才女,胸有成竹的過去了,掏出個銀錠子往桌上一拍:“你們幾個,玩什麼帶我一個!”
“姑娘是何人?”為首的女子開口,她看起來年約二十,身穿水色荷葉底長裙,身披銀白色素紗,一頭青絲挽了個田螺髻,不似其他女子穿金戴銀俗氣的很,發髻上配有清新的玉簪花,容貌姣好,竟不比仙家女子差到哪去。
我一仰頭道:“你管我是誰?我還沒問你們是何人?”
一旁身著鵝黃衣裙的女子嗤道:“你是哪家來的?這可是泗京第一才女,右相嫡女顧雲衫!”
我心道不好,竟是個才女!顧雲衫柔和的笑道:“不知妹妹想比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