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憑著自己有幾分姿色便妄想著飛上枝頭變鳳凰,簡直是白日做夢!
輕怠之心也不由得多了起來。
雖然後宮之中沒有妃嬪,可是往來的宮女太監乃至巡守輪值的侍衛也不在少數,所以李柔渾身水淋淋沾滿汙泥的樣子被許多人都看了去,隻是她遮著臉,沒有被人看清容貌罷了。
但是,夏天的衣衫本來就極為單薄,她弄了一身的水,衣裳緊緊貼在身上,少女的曲線玲瓏有致,可不全都被人瞧了去?
好在天氣炎熱,走了一段路身上的衣裳便半幹了,不再緊緊貼著身子,等走到流翠殿的時候,以上就全幹了。不光衣裳幹了,便是下半身弄上的那些汙泥也幹了,走兩步便會掉下一些土來,所以李柔身後便是一道蜿蜒的細細的土線。
杜鵑作為貼身丫鬟覺得丟死人了,而桃枝則捂住了嘴偷笑。
一跨進流翠殿大門,李柔便衝進了自己住的房間內,叫杜鵑趕緊打水來洗澡。
流翠殿的管事嬤嬤還納悶呢,叫了桃枝去問,桃枝並不隱瞞一邊笑著便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全都說了。
那嬤嬤眼珠轉了轉,撇著嘴點點頭,道:“你可看著點,仔細別出了什麼亂子,省得裏頭那個不省事再鬧出什麼幺蛾子來!今天這日子娘娘心裏痛快,咱們做奴婢的,可不能給主子添堵!”
“您放心吧!”桃枝滿口應承著來到李柔窗下,便聽裏麵滿是李柔對杜鵑的責罵聲。
杜鵑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斜著眼睛道:“我說,你還真把自己當貴人了?叫你一聲小姐,那是因為我們老爺夫人抬舉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人!以前吃的穿的用的,拿什麼跟我比?往常見了我還不是哈巴狗似的跑過來,一口一個‘姐姐’的叫著?如今卻拿出當主子的款兒來了?可別叫我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李柔氣息一窒,眼圈登時紅了,下意識又去咬唇,卻忘了嘴唇的破損還沒有愈合,登時腥甜的氣息便在口腔中彌漫開來,疼痛的感覺似乎一直延伸到了心裏,她目光冷冽,死死盯著杜鵑:“我不管多麼落魄,也都還是李家正正經經的子孫,我和公爺也都還是一個老祖宗!
“你算什麼?不過是個奴婢!我叫你姐姐是給你體麵,你還真以為自己能扒了這一層奴才皮?你可別忘了!你的身契如今是在我手裏!我如今便是打殺了你,也沒什麼了不得的!”
杜鵑的臉登時灰敗起來,她怎麼把這個給忘了!忙跪下磕頭,“小姐,奴婢錯了還請小姐原諒!”
桃枝聽著裏麵狗咬狗,不住地偷笑。
這邊發生的事情自然瞞不過顧傾城,她睡醒了一覺,蕭鳳梧和初九還沒回來,回想起午膳前聞到的花香,便叫人把花推過來。
這樣的天氣,花還是水靈靈的,原來這些花都插在粗陶罐子裏,那些陶罐子被固定在一塊木板上,木板下麵還裝了小巧的輪子,是以初九那樣的力氣也能推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