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寧侯府一陣大亂。
很快這亂便波及到了隨園,院門被拍得山響。
百合瑟縮著,緊緊抓著顧傾城的手。
顧傾城皺眉把她的手甩開,冷冷地道:“你抓疼我了!”
百合訕訕地笑。
周劉氏起身道:“我去看看。”不多時,跟在襄寧侯身後走了進來。
襄寧侯見顧傾城衣著整齊,不禁一愣,臉上卻一點多餘的表情都沒有:“你不是病了嗎?怎麼還不睡?”
顧傾城站起來規規矩矩行禮,先給襄寧侯問了安,才解釋:“女兒早已痊愈,多勞父親記掛,是女兒不孝。因聽見府裏不安寧,所以女兒不放心。”
襄寧侯臉上的神情略緩了一緩,吩咐周劉氏和百合:“給你小姐戴上帷帽,到院子裏站一站。”
周劉氏忙給顧傾城穿好披風,戴好帷帽,和百合一左一右攙扶著來到院中。
襄寧侯的目光在顧傾城腿上一落,皺起了英俊的眉,聲音也有點冷:“這是怎麼了?”
顧傾城聞言低了頭。
周媽媽代為回答:“小姐見府裏喧鬧,不放心,出來看一看,不小心被樹枝劃傷了腿。是奴婢照應不周。”
隨園的花木沒人照料,全都長瘋了,枝椏橫斜,劃傷人並不奇怪。
襄寧侯轉身出去,不多時一個盔甲整齊的中年人便帶著十幾個大兵闖進來,把隨園翻了個底朝天。
顧傾城注意到那穿盔甲的中年人腰牌上刻著“金吾”二字,心中不覺又是一凜。那少年的身份……
襄寧侯臉上帶著冷笑,待最後一個大兵出來稟告一無所獲之後,才不陰不陽地道:“陳副將,你怎麼說?我襄寧侯府可是受過皇封的,你連聖旨都沒有便要強行搜府,本侯念在同殿稱臣的份上給你行了方便,可陳副將是不是也該給本侯一個交代!”
好端端被搜府,對襄寧侯聲名有染。先前陳副將言之鑿鑿,因為幹係重大,他不得不妥協,可如今麼……
陳副將一臉尷尬,拱了拱手道:“侯爺息怒,末將也是奉命行事,您也知道,逍遙宮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幫會,發現餘孽若不及時鏟除,隻怕會造成不可估量的後果。這次末將行事魯莽,給府上造成的損失……請侯爺開列出來,末將一力承擔!”
逍遙宮!屁!逍遙宮從來神出鬼沒能讓你看到影子!可見全都是扯謊!
襄寧侯臉色鐵青,雖然是半夜,可是這麼一鬧,左鄰右舍還有不知道的?
襄寧侯府的鄰居自然也都是朝中顯貴,隻怕明日關於襄寧侯府的流言便會傳遍大禹的權貴圈子,陳副將就想這麼輕描淡寫揭過去?
“哼!”襄寧侯冷笑一聲,“恐怕此事還要陛下做個裁決!”他把袖子一甩,大踏步回書房寫折子去了。
陳副將苦笑一聲,帶著手下就要走,一轉頭看見顧傾城,皺起眉頭問周劉氏:“你們是什麼人?”
周媽媽把顧傾城擋在身後:“這是我家大小姐,我家小姐本來因病在這裏靜養,可是……若是我家大小姐因此受了驚嚇,我家侯爺必會跟將軍理論!”
陳副將臉上苦澀更甚,知道自己這回是沒抓到狐狸反惹了一身騷,悶聲不吭,一揮手帶著手下走了。
周劉氏這才鬆了一口氣,悄悄擦掉額上的冷汗,別看她方才義正詞嚴,其實心裏也害怕得很。
回到屋裏,顧傾城居中坐下,冷冷吩咐:“百合,跪下!”
百合滿臉錯愕,愣在當地。
顧傾城冷笑:“怎麼,聽不懂我的話?”
百合賠笑:“小姐這是怎麼了?”小姐一向待人寬和,平素連句重話都沒說過她們,更不要提懲罰了,因此她一點都不怕顧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