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稍亮秦桑就去了幽月的房裏,幽月並沒有在房裏。秦桑站在屋簷下感應了一下直接就往後花園去了。
黎明中的後花園,薄薄的霧氣還沒有散去,繁花綠草上都還帶著露珠,含羞帶怯的靜靜矗立在晨光中。幽月此時正滿身露水的在修建整齊的灌木叢裏打轉,顯得焦躁不安,感受到秦桑的到來,幽月立馬帶著滿身的水汽竄了出來。
“噅兒噅兒...”,幽月竄到秦桑的麵前不停地叫喚,叫聲似高興似痛苦。秦桑皺眉,一隻手搭在幽月的頭上,幽月體內鮮血沸騰,龐大的能量在體內奔流不息,秦桑皺眉,這是...
幽月搖晃著馬頭甩掉秦桑的手,一雙馬眼一直看著秦桑臥房的方向,下半夜的時候它感覺到了一種氣息,和他體內的極為相似,可是快天亮的時候又消失了,他很著急,他需要這股能量,因為他還差一點點能量就成長大了,要不是秦桑不許人隨意靠近她的臥房,它早就等不及跑過去了。
秦桑看懂了它的意思,眼神複雜不明的輕聲說道,“是黑妖,你可比他幸運多了。”說著拍了拍幽月的腦袋,幽月竟像承受不住一樣躺倒了下去,嘴裏發出低低的痛苦呻吟。秦桑一驚,手直接貼向幽月的額頭,“要長大了?”
幽月眼神痛苦的望向秦桑,黑亮的眸子裏滿是渴求——它需要能量。秦桑毫不遲疑的咬破手指,一連滴了兩滴血喂給幽月,幽月吃下去後,雙眼一閉,直接暈了過去。此時已經有丫鬟小廝過來打掃了,秦桑看了看地上的幽月,彎腰抱起來就快速的消失在花園裏,遠處模模糊糊的能看到有丫鬟走近的身影。
回到幽月的房裏後,秦桑將幽月擱在地毯上,剛放下,幽月的身上就開始冒出淺淺的紅光,到後來紅光愈盛,隱隱夾著金光煞是好看。光芒燦燦將幽月裹在中間,像一個紅金色的繭子。秦桑見這不是一時半會的事,就坐在小塌上靜靜等待。
此時千裏之遙的黑森林裏,夢馬獸王收起銀色的羽翅,昂起修長健碩的脖頸望向東方,感受著那股獨特的波動,明亮的馬眼裏流露出欣慰之色,他的兒子終於長大了。寶相寺幽深的地下湖底,黃金龍蟮王猛的睜開幽綠的眼睛,眼睛裏有一絲疑惑,但很快就流露出氣惱無奈又羨慕的複雜神色,夢馬獸王那家夥運氣總是特別好,兒子就成年了,黃金龍蟮王掃了掃身邊遊動的眾多兒孫,沒有一個覺醒了古獸血脈,失望的歎了口氣。它們這些古獸分散在大陸各處,數量極其稀少,繁衍困難使得很多古獸都已經滅絕了,若好運氣的得了覺醒的後代,那這些後代直到成年也是一段很長的歲月,成年是一次蛻變,有些後代在未成年之前被人類捉走馴養甚至殺死的也有可能。上次黃金龍蟮王看到幽月之所以訝異就是因為如此了,還未成年的古獸是很脆弱稀少的,沒想到夢馬獸王竟將幼獸送給了一個女子,黃金龍蟮王一想起那個女子血紅的雙眸頓時激靈靈打了一個寒磣...
南宮瑾瑜在黑妖被帶走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他的房間離秦桑的不遠,比紅纓還近,北燁城還為此生了好大的氣,半天沒理秦桑。南宮瑾瑜修習的武功感應敏銳,他在房裏一感應到股磅礴的能量波動,立刻起身循著波動到了幽月的門外,還沒敲門,房門就從裏麵打開了,秦桑靜靜的站在門口看著他,半響側開身子讓南宮瑾瑜進來。
南宮瑾瑜一進門就看見被光芒裹成繭子的幽月,氣勢驚人。他側身對秦桑說道,“動靜太大,肯定會有人來查探,我叫人攔住。”說完就走了出去,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南宮瑾瑜就回來了,見秦桑望過來,他唇角掛了笑容,“好了,不會有人來打擾了。”
“多謝。”秦桑也笑著答了一句,對於幽月這麼快成熟,秦桑是很高興的,所以心情恢複了點的對南宮瑾瑜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兩人一起等著幽月長大。
安親王府內,不到四十的安親王保養的極好,麵白目明,須眉堂堂,穿著一身天藍色便服,此時眉頭緊皺看著下方一眾謀士麵色不愉。近來皇上對安親王不滿,這兩日又發生了無頭屍案,今日早朝皇上再次言辭隱晦的警告了安親王,可能站在朝堂上的誰不是人精,紛紛離安親王敬而遠之,生怕惹禍上身。牽一發而動全身,安親王越來越多的私下產業都受到了衝擊,損失慘重,還有三個月便是太後壽誕,安親王著人天南海北尋了大半年才尋得的稀罕壽禮在回來的路上卻被人奪走,叫他如何不氣。安親王麵無表情的掃視了下麵一眼,全是些廢物,關鍵的時候什麼用都沒有,他煩躁的捏了捏眉心。
“嗖!”一隻利箭陡然射來盯在門楣上,頓時驚動了屋內的人,安親王猛的站起來看向屋外,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影,屋內的謀士驚魂未定,紛紛抬起衣袖擦拭額頭的冷汗,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子,竟然敢到安親王府撒野,要是剛剛這箭對準自己,現在都已經在往閻王殿去的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