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要問老科,他剛才施的是一個什麼咒語,就看到他用手指著我問辮子控:“這位小兄弟是——”
“巫山,巫術的巫,山峰的山。”我自報家門。
“哦,你就是巫山。”借著燭光,老科眯縫著眼看著我。
聽老科的話,他之前已經聽說了我的名字。然而,沒容我多想,他已經從蠟燭上麵朝我伸過來右手:“幸會,幸會。”
在我和老科握手的時候,辮子控歡快地介紹道:“老科,科納爾,歐洲巫師聯盟的科主席,地地道道的中國通,普通話說得比我都好——我都顧著學外語了,你應該叫科大爺。”
老科是個白種人,六十歲左右的年紀,一頭短白發根根直立,精神抖擻。他披著一件銀白色的鬥蓬,映得他的臉愈加白皙。他說話的時候,臉上總是掛著淺淺的笑容,讓人感覺和藹可親。
以我的年齡,尊他一聲科大爺也是應該的。但是,如此以來,辮子控就在輩分上占我的光了。
我鬆開老科的右手,轉過臉瞪著辮子控。
“巫山,我給你介紹兩位新朋友。”老科指著他左手挨著我坐的那個黑小夥,“馬紮羅,來自非洲的和你一樣年輕的巫師朋友。”
馬紮羅是個黑人,如果不是他的眼裏映著燭光,他是睜著眼還是閉著眼,我估計都很難分辨出來。他頭上紮著一條五彩的帶子,結打在右耳上方,長的一端直垂到胸前。他身上披的是一件黑色的翻毛獸皮鬥蓬,讓胖乎乎的他又添了幾分威猛。
他憨憨地衝我咧笑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我也衝他一笑,就聽大頭鬼在我耳邊說:“我的主人啊,可真夠嚇人的。”
萬一讓馬紮羅聽見,多不好啊。我扭頭瞪了大頭鬼一眼,他很知趣,嗖地飄遠了,去一個讓我聽不到的地方自言自語。
“雅典娜。”老科用手一指他右手的白人少女:“和我一樣,從歐洲來的巫師。”
我原以為巫曦的皮膚夠白的了,雅典娜的皮膚比她還要白,在燭光的映照下,兩頰泛著一層桔紅色的光。她披散著一頭金黃的長發,披一件乳白色的草編鬥蓬,給人一種聖潔之美。
看到她矜持地一笑,我匆忙笑了一下,趕緊紮著頭去看那支蠟燭。
“希望從今天起,你們能夠成為真正值得信任的好朋友。”
老科笑著剛說完,辮子控激動地喊了一聲:“老科講得好。還有我,我們都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彼此信賴,不離不棄。”帶頭鼓掌。
“你要上戰場打仗了?”我拍了兩下巴掌,用嘲弄的眼神看著辮子控。
“去!”辮子控用肩扛了我一下,然後看著老科問,“見過肖老太了吧?你們怎麼還坐在這兒?”
辮子控說的肖老太就是老巫婆。辮子控跟我說起她的時候,就稱她老太太,現在當著老科的麵又稱她為肖老太了。
“剛才已經打過招呼了。”老科笑著說,“肖老太說還要再等一個人,讓我們在這兒多坐一會兒。”
“還要再等啊?”我看著老科說,“我還沒吃晚飯呢。”
“餓死鬼投胎。”辮子控斜了我一眼,朝前挪了挪看著老科,壓低了聲音說,“聽肖老太說,你們來的時候,專門繞道號稱‘死亡之海’的塔克拉瑪幹沙漠。真的?”